八座城。
八塊石碑。
數百萬人撐起來的規矩。
這便是司馬彥布下的第一局,他倒是沒有妄想僅憑這一局就能逼死大焱朝廷,隻是覺得這怎麼也得撈上些好處,也算是為司馬家的重新出世,博一個開門紅了。
結果呢?
在徐年三人入城的時候,司馬彥還以為能借著規矩壓死這位威名赫赫的白衣鎮國公,哪曾想他在這裡壓著白衣鎮國公,其餘七座城裡的石碑卻被毀了。
真是……
司馬家著手入世的時候,和如今這些世家剛剛接觸時,老實說司馬彥對這些世家的底蘊和實力並不怎麼滿意。
畢竟遙想司馬家從皇室轉為世家。
仍然顯赫的年代。
沒幾個四品境甚至是個三品境的強者坐鎮。
這家底可很難守住。
哪像現在大焱王朝的這些世家。
有個五品境坐鎮,都已經算底蘊深厚的了。
好些個所謂世家裡的最強者也就六品境。
不過司馬彥也不是枉顧了天地變化,蠻橫到不講道理。
大世剛來。
這些後世的世家是在大道凋敝修行艱難的世道裡成長,司馬彥很理性的剖析原因,沒有依仗著司馬家的底蘊去小覷這些世家,反而覺得應該是通過這些世家的境況來判斷如今天下的深淺。
這些世家的實力不濟。
或許還是個好消息。
因為這豈不是代表著當今天下的水深不過如此呢?
這些在司馬彥眼裡不過如此的世家,既然都能在當今天下坐鎮一方攪動風雲,那麼重新入世的司馬家,不是更能夠號令風雲執掌天下?
世道凋敝以來,天下積弱。
既然世家弱。
那麼朝廷也應當強不到哪裡去。
司馬彥原本確實是這麼想的,大焱王朝明麵上除了一個算不算是朝廷中人的白衣鎮國公,似乎也的確沒什麼值得司馬彥小心提防的強者了。
首輔張弘正或許有治國之才。
但他可治不了司馬家。
但是司馬彥卻沒想到,這些世家一個個在他麵前拍著胸脯的時候都是信心十足,仿佛這大焱朝廷不過爾爾,司馬彥雖然想到這些個世家家主或許是在吹噓。
但吹出十分,好歹也得有三四分的底子吧?
結果呢?
司馬彥也沒指望著這些世家能夠大敗朝廷,隻要他們能夠守護石碑就好了,起碼守到司馬彥借規矩壓死了徐年之後,結果這才剛剛開始呢,半刻鐘都沒過,除千鬆城外七座城池裡的石碑,都無一例外的碎掉了。
這些世家真是一群酒囊飯袋!
一塊立在他們家宅中的石碑,連半刻鐘都守不住,這不是酒囊飯袋是什麼?
司馬彥真的很好奇,大焱的這些世家都是憑為什麼稱為的世家。
難道在司馬家避世不出的後世。
這些後來的世家都隻需要臉皮夠厚,擅長吹噓,就能夠顯赫於世了嗎?
其實司馬彥這確實是誤會了這些世家了。
似錦樹高家、洛河秋家、青山景家這些在大焱王朝也算是一等一的世家,雖然比起已經被滅了的滎原王家有所差距,可要說他們都是一無是處,這就不客觀了。
問題就出在司馬彥認為對司馬家無用的,大焱首輔的治世之才上。
在大焱天子瘋了的那些年裡。
這些個世家大多都坐不住,想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隻是他們都沒能越過張首輔那一關。
再到之後,張首輔一直以來都有意打壓這些世家,進一步削弱了這些世家的底蘊。
再後來,白衣鎮國公的異軍突起和大焱天子的沉屙得去,讓大焱王朝更進一步得勢了,之後便是大世至天地變,已經得勢的朝廷和這些世家間的差距更進一步的拉開了。
這才有了現如今的局勢。
朝廷一共出動了十五路人馬,但是世家卻守不住任何一塊石碑……
石碑儘碎,規矩已散。
司馬彥意識到了這些世家在大焱朝廷麵前根本就不堪一擊,他即便還發揮出全力,但也已經無意與徐年在此地糾纏了。
既然大焱朝廷的實力遠在這些孱弱的世家之上,誰知道還沒有其他的朝廷強者在暗中伺機呢?
千鬆城如今來看,仍舊是大焱的疆土。
如果司馬彥在這大焱疆土上和徐年拚命,被逼出了全部手段,到時候伺機而動的大焱朝廷強者殺出來,司馬彥可就要落入下風,處於不利的地界了。
不值當。
司馬彥沒有囉嗦半句,轉身便走。
一步落下時。
身形已經化作了一道殘影。
“李先生,司姑娘,此地便交給你們。”
司曉楠用力點點頭。
李夷吾拱手說道:“徐先生此去小心為上。”
緊隨在司馬彥之後,徐年的身影也從寶記藥行裡消失不見了,化作一道遁光遠去,不過他人走了,但是寶記藥行的櫃台上卻多了一錠金子。
儘管徐年有意控製了神通的波及範圍,但剛剛引下滌天紫雷的時候,不僅僅是擊穿了藥行屋頂,還摧毀了大半個藥行,雖然藥行掌櫃從頭到尾都沒表現過半點索要賠償的意思,但徐年可不會以為這些損失對藥行掌櫃就不算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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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留下了這一錠金子,化解困難。
司曉楠走向了高黎:“高家主,現在這事,你看咱們……怎麼說?”
高黎因為司馬彥的忽然離去,人都有些懵了,聽到鎮魔司金衣的冰冷問話,他猛然一個激靈,似是回過了神來,臉色說不清的難看,心裡已經把司馬彥連著其先人罵了一通。
司馬彥!我入汝母,你這條老狗——
之前把自己說得多厲害,能和儒家聖人爭道都隻是略遜一籌,高黎當真以為這位隠家司馬家的當家人能夠有多強大了,結果這布局出了點差池,話都不都說半句,轉身就跑?
有必要怕成這樣嗎?
你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