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馮俊的聲音陡然拔高，雨蓮漪清冷的聲線裡罕見地透出驚慌。他低頭看向自己纖細的雙手，晶體脈絡在皮膚下若隱若現，仿佛某種寄生生物正在蔓延。\"你是說我的意識被鎖在這具身體裡了？\"
淩玖的投影突然切換成俏皮的護士造型，虛擬手指輕點他胸口：\"彆著急嘛~\"她故意拉長尾音，\"隻是神經鏈接比預期牢固了些，嗯！大概是原來的十倍。說真的，您現在這副模樣...\"全息影像繞著馮俊轉圈，目光在他曲線畢露的身體上流連，\"可比您那張棺材臉好看多了。\"
\"少廢話！\"馮俊一把抓向淩玖的投影，卻隻抓到一團數據流，\"立刻準備逆向傳輸！\"他邁步時胸前沉甸甸的觸感讓他動作微滯，長發掃過大腿內側的陌生瘙癢更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逆向傳輸主機被您...準確說是被這具身體轟成了廢鐵。\"淩玖恢複科研人員形象，調出損毀報告，\"不過地下七層還有備用機組，而且再一次進行傳輸也需要準備，大約需要三道四天的時間。\"
淩玖突然湊近，投影在馮俊耳邊化作氣音：\"但在修複前，您最好先解決著裝問題——除非您想以白蓮花教聖女的裸體形象載入基地史冊？\"
馮俊這才驚覺自己仍赤身裸體，立即用雙臂遮擋要害。雨蓮漪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卻讓他更加惱火——當他試圖擺出慣常的環抱姿勢時，手臂竟不自覺地交叉護在胸前，指尖還神經質地揪住垂落的長發。
三小時後，材料打印室的納米紡織機嗡嗡作響。馮俊皺眉審視著全息設計圖，將原本繁複的女裝長裙改成利落的作戰服。當淩玖故意將某款蕾絲內衣的投影放大時，馮俊直接威脅要刪除淩玖今天所有的記憶。
最終成型的裝束堪稱驚豔：銀灰色的高領作戰服緊貼曲線，腰部收束處綴有晶體纖維編織的戰術腰帶，腿部線條在軍靴襯托下更顯修長。馮俊將長發束成高馬尾，額前垂下幾縷碎發，襯得雨蓮漪原本聖潔的麵容多了幾分淩厲。
\"嘖嘖，真該讓白蓮教那些信徒看看...\"淩玖的投影摸著下巴，\"他們供奉的聖女現在活像個特種部隊女軍官。\"
馮俊沒理會她的調侃，徑直走向監控台。落座時他下意識想岔開雙腿，卻被裙裝束縛改成了優雅的斜靠姿勢——這具身體的本能正在潛移默化影響他的行為模式。
\"那個空間絕非幻覺。\"馮俊指尖輕敲桌麵，修長的指甲發出了清脆的聲音，\"時間流速差異、物理規則扭曲、還有那些...\"他頓了頓，想起女神被貫穿胸膛時自己看到的場麵，那些扭曲的空間，\"那些超越認知的存在，不可能，絕對不是憑空產生的幻覺。\"
“因為現在第六軍團首付了上京附近的一處大學檔案館，我的數據庫中接入了很多帝國未曾開放的檔案，裡麵可能有一些蛛絲馬跡。逼近菌絲就是來自於古代傳說。”淩玖的投影突然化作古籍卷軸展開，泛黃的頁麵上浮現扭曲的符文。
\"根據量子糾纏理論，你很可能進入了白蓮花教和其它古代宗教典籍中的異世界，或者是"靈境"。中世紀煉金術手稿記載，當人類集體意識達到臨界值，會在現實褶皺中開辟異空間。\"她指尖拂過畫麵，顯現出瑪雅太陽曆與克蘇魯神話符號交織的圖案，\"就像古印度傳說中的"梵天夢境"，靈境會具象化信仰者的集體潛意識。\"
淩玖調出全息沙盤，將馮俊描述的景象立體呈現：\"根據《靈境考》殘卷記載，上古煉氣士認為意識能構築平行維度。\"她放大一段甲骨文投影，\"當千萬人同時相信某個意象，靈境中就會具現化對應實體——比如您看到的白蓮女神。\"
馮俊突然起身，作戰服下擺劃出銳利弧線：\"所以那個章魚頭怪物...\"
\"可能是另一個文明的集體潛意識產物。\"淩玖切換成克蘇魯神話的檔案，\"二戰期間納粹的"極北之地"計劃就試圖用集體催眠召喚類似存在。\"
馮俊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最可怕的不是神靈戰爭...\"他聲音發緊，\"而是那個靈境正在崩塌，而我們的世界可能隻是它的...\"
\"倒影。\"淩玖接上他的話，兩人同時陷入毛骨悚然的沉默。
“或者說那個世界，也是我們世界的倒影。”過了一會淩玖又開口說道。“你摧毀了這個世界關於白蓮花教的信仰，可能會造成那個世界神靈力量的缺失，也就讓那個白色蓮花世界破碎，被另外的神靈投影所侵蝕。”
白色蓮花世界的規則、那個虛弱的女神...很像白蓮教"無生老母"的設定。信徒將美好願景投射其中，構建出理想淨土。馮俊想起章魚怪物長矛撕裂空間的場景，瞳孔微縮。但扭曲的建築殘骸、互相吞噬的異生物，說明這個世界正在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