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馬裡亞納海溝延伸帶,海底斷崖底部。深度:8000米。
絕對的黑暗!絕對的寂靜!絕對的……壓迫!
長虹穿梭機如同一條幽靈般的深海巨獸,在狂暴的真空泡流和翻騰的黑色血沫中靈巧地穿梭。機身表麵的光學迷彩係統全功率運轉,使其幾乎與周圍墨綠色的、充滿死亡氣息的海水融為一體。強大的反重力引擎和矢量推進器發出低沉的嗡鳴,抵消著深海的巨大壓力和紊亂的水流。儘管速度遠不及在太空中那般迅捷,但在薑·摩羅迦精準的導航下,它依舊從容不迫地避開了最危險的次聲波震蕩核心,沿著一條相對穩定的能量縫隙,向著目標急速下潛。
前方,那令人心悸的壓迫感越來越強!
穿過一片由破碎岩石和黑色粘稠沉積物構成的區域,目標終於出現在舷窗之外!
那是一片巨大的、被徹底玷汙和吞噬的……海底遺跡!
曾經宏偉的建築,如今隻剩下斷壁殘垣!巨大的石柱傾覆斷裂,精美的浮雕被厚厚的、如同腐爛內臟般的暗紫色生物質覆蓋!粗壯的、如同血管般搏動的黑色脈絡在廢墟表麵虯結、蔓延,如同活物般蠕動!無數形態扭曲、長滿利齒和吸盤的黑色觸手從縫隙中探出,如同毒蛇般在黑暗中揮舞!尖銳的骨刺和惡心的膿皰狀瘤體在觸手表麵隨處可見!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令人作嘔的腐爛和硫磺氣息,即使隔著穿梭機的生命維持係統,也仿佛能感受到那股直衝靈魂的惡臭!
整個遺跡,如同一個巨大的、正在腐爛和孵化的生物子宮!而在遺跡的中心區域,一個巨大的、被無數蠕動的黑色觸手和粘稠生物膜層層包裹的……圓環裝置清晰可見!圓環的中央,並非實體,而是一片深邃的、不斷翻滾著紫黑色電弧和不穩定能量的……空間裂痕!裂痕邊緣,空間如同破碎的玻璃般扭曲、折疊!無數形態更加詭異、散發著危險氣息的黑怪正從裂痕中鑽出,或爬回裂痕深處!它們有的如同剝皮的巨蜥,有的如同多眼的蜘蛛,有的則像是人形與昆蟲的扭曲結合體!裂痕深處,隱約可見翻滾的、如同沸騰油彩般的混沌能量!——這就是破敗界域的核心入口!黑潮的源頭!
“空間結構體……看起來很穩定。”薑·摩羅迦暗金色的豎瞳凝視著舷窗外那翻滾的空間裂痕,聲音清冷而平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熟悉感,“能量流雖然狂暴,但通道的‘弦’並未崩潰。我們可以直接進去。”
馮俊的目光掃過那些在裂痕周圍進進出出、形態猙獰的黑怪,納米擬態下的麵容平靜無波。他沒有任何猶豫。
“鎖定入口坐標。最大推力。衝進去。”馮俊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指令確認。引擎功率提升至120!光學迷彩係統超載運行!護盾能量集中至艦首!準備……衝擊!”穿梭機智能係統的電子合成音響起!
“嗡——!!!”
長虹穿梭機的引擎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尾部推進器爆發出刺目的幽藍色光焰!整架穿梭機如同離弦之箭,瞬間加速!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悍然衝向那翻滾著紫黑色電弧的空間裂痕!無視了周圍那些嘶嚎著撲上來的黑怪!
穿越瞬間!
時間仿佛被拉長!空間仿佛被扭曲!
當穿梭機的艦首觸及那片翻滾的紫黑色裂痕時,沒有劇烈的碰撞!沒有能量的爆炸!
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粘稠感和……停滯感!
仿佛衝入了一層無形的、極其粘稠的凝膠!又仿佛撞上了一堵由無數冰冷、滑膩的觸手構成的……活體牆壁!視野瞬間被無儘的、翻滾的紫黑色混沌能量充斥!舷窗外的一切景象都消失了!隻剩下扭曲的光線和令人心悸的能量亂流!穿梭機劇烈震顫!護盾發出刺耳的尖嘯!仿佛有無數無形的、充滿惡意的觸手,正瘋狂地撕扯、擠壓著機身!
這種感覺……如同穿過一層……活著的、充滿敵意的……空氣牆!
然而,這種粘稠的停滯感隻持續了極其短暫的一瞬!
“嗤啦——!!!”
一聲如同撕裂布帛般的、令人牙酸的尖嘯聲在馮俊和薑·摩羅迦的腦海中直接響起!
下一刻!
粘稠感瞬間消失!視野豁然開朗!
破敗界域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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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一片病態的、令人窒息的……暗黃色!如同重度汙染的霧霾,又如同垂死巨獸的黃疸!沒有太陽,沒有星辰,隻有一片無邊無際、壓抑到極致的昏黃!巨大的、如同傷疤般的……黑色空間裂縫撕裂了天空!裂縫邊緣閃爍著不穩定的紫黑色電弧,如同活物的血管在搏動!裂縫深處,是翻滾的、不可名狀的混沌色彩!黃褐色的、如同汙穢棉絮般的……雲層低垂,緩緩蠕動,仿佛隨時會滴下腐蝕性的毒液!
大地一片……破碎的、懸浮的……地獄!視線所及,巨大的陸地板塊並非連接在一起,而是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狠狠撕碎!無數巨大的……陸地碎片如同破碎的島嶼,懸浮在無儘的黑暗虛空之中!碎片邊緣是猙獰的、犬牙交錯的斷裂麵,裸露著暗紅色的岩石和閃爍著金屬光澤的奇異礦脈!碎片之間,是深不見底的……黑色虛空!虛空中,翻滾著汙穢的、如同石油般的粘稠霧氣,隱約可見巨大的、扭曲的陰影在其中遊弋!連接這些懸浮碎片的,是粗壯的、如同血管或藤蔓般的……黑色能量束!它們散發著不祥的光芒,搏動著,仿佛在輸送著汙穢的能量!
這個空間的光線更加詭異。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詭異的、缺乏生機的……昏黃光線之中!光源不明,仿佛來自天空本身,又仿佛來自那些黑色裂縫深處!光線扭曲、暗淡,將一切都染上了一層病態的、腐朽的色彩!陰影濃重而粘稠,如同凝固的汙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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