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贖大廳內部,血腥的儀式仍在瘋狂進行。
大廳中央的暗藍色十字架早已徹底轉化為猩紅的晶體,表麵流淌著如同血液般的粘稠光澤。周圍的地麵上,堆積著五百具靜默修女的屍體——她們的黑袍被鮮血浸透,脖頸處的切口整齊劃一,與五百具孩童的遺體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屍山血海。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與焦糊味,混合著某種難以形容的、令人眩暈的甜膩氣息。
一千名被征召的孩童,此刻還有五百名被士兵們禁錮在大廳兩側的金屬支架上,他們的哭聲早已嘶啞,眼中充滿了絕望與恐懼。而剩下的五百名靜默修女,正如同沒有感情的機器,依次走向十字架,重複著“獻祭孩童—自我割喉”的冰冷流程。
那道最初隻有指甲蓋大小的空間裂縫,此刻已擴大到半米長,如同一條幽暗的傷疤橫跨在猩紅十字架的中心。裂縫中滲出的猩紅能量不再是無序的流淌,而是凝聚成一個個漂浮在空中的詭異符文:有的像是倒轉的十字架,表麵纏繞著血絲;有的像是扭曲的聖像,麵部被模糊的血肉覆蓋;還有的像是展開的聖經書頁,上麵卻寫滿了無法辨認的、如同蟲爬般的文字。這些符文懸浮在半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其細節都清晰得如同就在眼前,仿佛違背了光學原理,散發著既神聖又褻瀆的詭異氣息。
高台上的伊萬?安東諾維奇終於走了下來,他的步伐緩慢卻堅定,銀色動力盔甲胸鎧上的藍色十字架,在猩紅光芒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刺眼。他一邊走,一邊抬手撫摸胸鎧上的宗教符號,口中喃喃自語:“格爾列巴之城的奇跡…會再次出現的…聖母十字會保佑我們…藍色蘇維埃不會滅亡…”
他走到十字架前三米處停下,抬頭望向那道幽暗的裂縫——就在這時,裂縫中突然亮起一道暗紅的光芒,一隻巨大的眼睛緩緩從黑暗中浮現!
這是一隻屬於女性的眼睛,眼睫毛如同金色的流蘇,瞳孔是深邃的暗紅色,邊緣環繞著淡淡的金光。僅僅是一隻眼睛,就占據了裂縫的大半空間,瞳孔中倒映著整個聖贖大廳的景象,包括地上的屍山、哭泣的孩童,以及伊萬虔誠的臉龐。任何人看到這隻眼睛,都會下意識地聯想到神話中女神的眼眸,卻又在那深邃的瞳孔裡,感受到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這隻眼睛的主人,體型必然龐大到超出想象,仿佛是棲息在深淵中的古老存在。
伊萬?安東諾維奇見狀,眼中爆發出狂熱的光芒。他猛地抬手,按住自己的喉嚨——那裡安裝著一個由黃銅與晶體構成的奇特裝置,是他從格爾列巴之城的遺跡中找到的“聖言發生器”。
“嗡…呃…啊…”
晦澀難懂的音節從他口中傳出,既不是俄語,也不是任何已知的語言。這些音節空靈而詭異,時而如同高空的哨音,尖銳得令人耳膜刺痛;時而如同深海的低頻轟鳴,沉悶得讓人心臟震顫——其中甚至包含著人類聲帶無法發出的頻率,全靠喉嚨處的“聖言發生器”放大、扭曲,才形成完整的禱言。
大廳內的空氣開始劇烈波動,那些漂浮的詭異符文如同受到召喚般,圍繞著伊萬旋轉起來。而十字架上的裂縫,在禱言的影響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從半米到一米,再到兩米,暗紅色的光芒愈發熾盛,裂縫深處傳來隱約的、如同絲綢摩擦的聲響。
伊萬的目光死死盯著裂縫,他終於看到了“聖母”的麵容一角:
那是一張絕美到令人窒息的臉龐,皮膚如同凝脂般白皙,卻泛著淡淡的珠光;金色的長發如同瀑布般垂落,發絲間點綴著無數閃爍的、如同星辰般的發光飾品;額頭中央鑲嵌著一枚菱形的紅色晶體,散發著與裂縫同源的能量波動。儘管隻能看到側臉,卻足以讓人聯想到神話中最完美的女神形象——但那絕美的麵容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如同深淵,看不到絲毫人類的情感。
“聖母…我主…”伊萬激動得渾身顫抖,單膝跪地,雙手合十。
那些圍繞他旋轉的符文,此刻突然加速,如同潮水般湧向他——有的貼在他的動力盔甲上,在裝甲表麵留下暗紅色的烙印;有的則直接穿透盔甲,烙印在他的皮膚上,如同活物般蠕動,帶來灼燒般的劇痛,卻讓伊萬露出了虔誠的笑容。他能感受到,自己與裂縫中的“聖母”之間,正在建立某種神秘的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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