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扶蘇的話之後，在場所有的大秦君臣都為之動容。
大殿之中一片寂靜。
每一個人的心中都不由自主地開始了反思。
或許，過去大秦君臣，對於華夏的思考，是真的有些狹隘了。
正如扶蘇所言。
華夏，海納百川。
不應如此小！
突然，一陣掌聲響起。
眾人下意識地聞聲看去。
發現鼓掌之人不是彆人，正是高舉於皇位之上的秦始皇！
秦始皇微笑著站了起來。
“吾子扶蘇，真麒麟兒也！”
安靜片刻之後，掌聲稀稀拉拉響起。
直至熱烈！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欽佩地表情，看向扶蘇這位大秦皇太子。
在這之前，許多人並未真正將扶蘇放在心中。
在不少人看來，扶蘇雖然被立為皇太子，但還需要時間來證明自己。
直至今日。
扶蘇的話，發人深省。
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蒙毅拱手道
“臣，為大秦賀，為天下賀！”
群臣紛紛開口。
“大秦得此賢太子，將來必能征服天下！”
“太子之言，振聾發聵，老夫今日始知，華夏之言，竟有如此深意！”
聽著眾人的誇獎，年輕的扶蘇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連連拱手稱謝。
秦始皇哈哈大笑，心滿意足地坐回皇位之中，目光投射向半空中的金幕。
沒想到啊沒想到，朕花費了這麼多年時間，始終都沒有教得稱心如意的扶蘇。
竟然是被這幾個盤點視頻給教明白了！
始皇帝輕聲自語。
“此物，真華夏神器也！”
金幕之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懷來城。】
瓦剌數萬騎兵，猶如烏雲般席卷而來。
烽火早已點燃，無數明軍士卒湧上城頭。
“快，快去找楊將軍！”
片刻之後，一名年輕的將軍氣喘籲籲地趕來。
他便是懷來總兵，楊俊！
楊俊看著城外的瓦剌大軍，目瞪口呆。
“不是，瓦剌人怎麼會來到這裡？”
“聖駕明明距離此地還有三十餘裡呢！”
按照楊俊之前接到的情報，瓦剌的主力至少應該在西方六十裡之外。
西邊還有好幾處明軍堡壘，瓦剌人又是怎麼無聲無息的繞過這幾處堡壘，直接殺到懷來城下的？
就在楊俊腦海之中一片混沌之時，突然有部下開口道
“將軍，韃子是從北方殺過來的！”
“北方？”楊俊打了一個激靈，突然明白了什麼。
“該死的，這也先分明早有計劃，預先埋伏了一支奇兵！”
此言一出，城牆之上的明軍不由麵麵相覷。
有人道
“將軍，我們該怎麼辦？”
楊俊臉色發白。
怎麼辦？
按照常理來說，自然是固守此地。
朱祁鎮所率領的大軍若是想要順利返回京師，懷來是必經之路。
若是懷來失守，就等於朱祁鎮往東的退路徹底被截斷了。
但是……
楊俊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懷來城中，不過四千多守軍。
而且武器兵甲糧草，全部都嚴重不足。
為何不足？
因為楊俊的老子楊洪是王振身邊的紅人，走私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懷來城倉庫之中大部分的軍備，早就被楊俊和老爹楊洪偷偷給賣掉了！
現在敵人真的來了，沒了這些軍備，還怎麼打仗？
楊俊定了定神，見瓦剌騎兵距離城池還有數裡地，登時下定決心，對著身旁的副官道
“劉將軍，你暫且負責城頭守衛，本將軍馬上去城中點齊兵馬來支援你！”
副將劉平下意識地點頭，等到楊俊飛一般地離開城牆之後，突然有些疑惑。
“點齊兵馬？城內的所有兵馬，不都已經在此地了嗎？”
但此刻瓦剌人已然飛速逼近，劉平也顧不得其他，急急忙忙地布置起防禦。
還沒等劉平這邊弄好，突然又有一名小旗官衝上城牆，氣急敗壞地呐喊。
“劉將軍，不好了，楊將軍剛剛帶著親衛，從東門跑了！”
“什麼？”楊平大吃一驚，下意識地轉頭朝著右邊看去。
隻見東邊出城的道路上，一支數十人的明軍騎兵正在策馬狂奔。
為首的那個熟悉身影，不是楊俊還是誰？
劉平破口大罵。
“這個楊俊，臨陣脫逃，是想要弟兄們給他墊背啊！”
城牆之上所有聽到這個消息的將士們都傻眼了。
“劉將軍，現在咱們咋辦？”
劉平一咬牙，沉聲道
“娘的，既然他楊俊不講義氣，咱們又何苦在這裡送死？”
“誰愛留下和韃子拚命就留下，老子可是不奉陪了！”
劉平說完，急急忙忙地帶著幾個親信，拔腿狂奔衝下城牆。
看著這一幕，剩餘留在城牆上的明軍士兵無比愕然，相顧無言。
【七月十一日，也先一直埋伏的奇兵，瓦剌知院阿剌率領四萬騎兵突然出現在懷來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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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將楊俊率先逃跑，懷來城僅僅堅持了不到一個時辰就陷落。】
【阿剌乘勝追擊，又在短短一天內先後攻克了赤城、龍門衛、龍門所、永寧等地。】
【至此，宣府以東，居庸關以西的所有明軍城池、衛所全部陷落。】
畫麵之中呈現出一幅地圖。
地圖上，代表著明軍主力的紅色箭頭正在緩緩向西。
一支藍色箭頭緊追不舍，這是也先的主力。
而另外一支代表著阿剌的藍色箭頭，突然從北方出現，直線插入了明軍紅色箭頭和居庸關之間。
兩支藍色箭頭，正好將朱祁鎮所率領的明軍主力前後夾住！
畫麵一轉，已經是明軍主力大營之中。
“什麼，懷來也陷落了？”
王振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臉上的震驚無法掩飾。
在王振旁邊，諸多閹黨親信也是臉色慘白。
就算是再白癡的人，也能清楚現在的局勢！
後有追兵，前路被斷。
這還怎麼玩？
王振氣得渾身發抖，大吼道
“楊俊這個混賬東西……來人啊，給咱家把楊洪帶過來！”
片刻後，一名太監魂不附體地衝入大帳之中。
“翁父，不好了，楊洪也跑了！”
王振呆若木雞。
楊洪跑了，這怎麼辦？
本來還能拿楊洪的腦袋來平息大明君臣的怒火，可現在……
【很快，前路被截斷的消息就被大明在前方探路的斥候彙報到了英國公張輔等人耳中。】
【張輔等人又立刻將這個消息稟報了朱祁鎮。】
朱祁鎮坐在皇位上，一臉呆滯。
“懷來怎麼會丟了？那可是朕的退路啊！”
朱祁鎮突然憤怒了，拍起了桌子。
“該死的，究竟是誰任命了楊俊這個混賬東西鎮守懷來的？”
群臣默然不語，目光卻都投向了王振。
誰不知道楊俊老爹楊洪是王振麾下最忠實的走狗？
王振見隱瞞不得，隻能噗通一聲跪下。
“陛下，是奴婢識人不明，還請陛下降罪！”
朱祁鎮露出意外表情，沉吟片刻之後道
“罷了，先生畢竟也不是聖人，有所失察實屬正常。”
“為今之計，是得想個辦法應對這個局麵，諸位愛卿，誰能給朕獻出良策？”
群臣聞言，不由啞然，心中一萬匹羊駝在奔騰。
平日裡，你朱祁鎮隻聽王振的話，把我們的話都當成耳邊風，像放屁一樣放掉了。
事到如今，想起要我們這群大臣獻計了？
沒救了，等死吧！
吐槽歸吐槽，群臣在冷靜下來之後，還是飛速開動起來大腦。
畢竟要是這一仗打輸了，在場的人全部都是會死的！
英國公張輔定了定神，沉聲道
“陛下，為今之計，隻有固守土木堡，等待外地勤王之師了。”
張輔此言一出，立刻就得到了不少附和之聲。
局勢已經非常明顯，明軍在野戰之中根本就不是瓦剌的對手。
就連恭順侯吳氏兄弟和成國公朱勇所率領的近五萬精銳騎兵，都被也先全部殲滅了。
如今明軍主力剩下來的幾乎全部都是步兵，怎麼和瓦剌騎兵在野外抗衡？
朱祁鎮聞言，麵露遲疑。
“土木堡都還沒修好呢！”
土木堡，是在洪武年間就已經修建的堡壘，作為北平城在居庸關外的屏障之一。
到了朱棣的永樂年間，由於朱棣更喜歡主動進攻，多次親征漠北，是以這種在大明內地的堡壘根本就用不上。
到了朱高熾和朱瞻基兩父子在位的時候，大明忽視邊防承平日久，更是讓土木堡幾乎被荒廢。
直到前兩年，由於也先的勢力不斷擴張，大明對邊患也有所警惕，這才重新劃撥款項和錢糧，準備重建土木堡。
隻可惜明廷內部此刻腐敗已重，原本早就應該建好的土木堡，此刻僅僅不過建成了一半的圍牆。
至於內部的建築，更是將將能住人，下雨都要漏水的情況。
就這麼個破地方，也能稱得上“據險而守”？
張輔無可奈何地開口。
“陛下，若是離開了土木堡，往東就是懷來城，全是平原啊。”
言下之意，就這麼個破地方，也是如今大明主力唯一能找到的“險要”之地了。
要不，您去懷來城下，是等著被也先和阿剌前後夾擊嗎？
朱祁鎮啞口無言，悶悶地開口。
“好吧，那就暫時駐紮於此。”
會議正準備散去，突然又有一名宦官快步趕來。
“陛下，不好了，也先大軍已至！”
這一下，所有人的心頓時又全部都提了起來。
朱祁鎮急忙站了起來。
“快，快護送朕去土木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