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說完,李輔國眼皮子又是一陣亂跳。
這家夥,裝神弄鬼,半天不肯說實話。
肯定就是想要蒙蔽陛下!
什麼不想當中書令,無非就是以退為進。
把自己包裝成魏晉時代那種高人罷了。
李泌手指桌案上的“地圖”,侃侃而談。
“陛下,首先應該調集西軍主力,同時在江淮地區組織兵馬。”
“大軍需要的糧草稅賦,眼下都可以從江淮、江南地區籌措。”
“郭子儀不是已經奉命南下了嗎?此人擅長捏合軍隊,就讓他在河南一帶負責此事,給安祿山坐鎮的洛陽城製造壓力。”
“北邊的李光弼,據說打得史思明抬不起頭,正好讓他不斷進攻,騷擾叛軍的後方基地。”
“如此一來,叛軍不過二十萬人,卻要同時固守長安、洛陽、範陽超過兩千裡的三處重要戰線,根本力不能及。”
“陛下隻需安靜等候,待天下兵馬讓安祿山、史思明疲敝之後,便可從容進擊。”
“屆時,三處戰場之中,陛下率主力大軍拖住長安敵軍,以郭子儀李光弼南北夾擊破洛陽之敵,讓長安、範陽首尾不能相顧。”
“隨後,再揮師平定長安,最後便可命天下正義之師踏平範陽。”
“如此,大局定矣!”
李亨聽著李泌這般分析,頓覺戳中時弊,心中豁然開朗。
“原來如此,李先生果然不愧是高人,朕明白了!”
“不知道李先生以為,滅亡叛軍需要多長時間?”
李泌微笑道
“陛下隻需要按照草民的意見來做,短則兩年,長則三年,天下必大定矣!”
“兩三年?”李亨聞言,不由皺起眉頭。
對李亨而言,他恨不得立刻就打回長安,收複洛陽,踏平範陽!
李亨沉吟道
“李先生,這時間是不是太長了一些?”
李泌正色道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也,不可不察。”
“草民也知道陛下心中所想,但如今安祿山叛賊已然成勢,非兩三年不可破也。”
李亨默然片刻,點頭道
“朕明白了。”
大秦世界之中,秦始皇有些驚訝。
“沒想到這術士之言,竟然如此切中要害。”
“朕剛才,還真是看走眼了。”
扶蘇在一旁聞言不由疑惑,道
“父皇,兒臣覺得李泌這個戰略似乎也就是很普通的方略,真能當得起父皇這般讚譽嗎?”
秦始皇看了一眼扶蘇,也知道這個兒子的確不擅長軍事。
“蒙恬,你來和扶蘇說一說吧。”
大將軍蒙恬站了出來,拱手道
“太子殿下剛剛說的其實沒錯,李泌的戰略確實就是很普通的方略,但事實上,所有的作戰方略其實都很簡單,無非就是先打這裡再打那裡罷了。”
扶蘇一聽,覺得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大秦滅六國,不就是先打韓魏,接著趙燕,隨後滅楚,最後滅秦。
蒙恬說到這裡,笑道
“但先打哪裡,再打哪裡,其實就是謀士真正的能力所在了。”
“正所謂,打蛇打七寸!若是第一擊就命中七寸,那接下來問題便能迎刃而解。”
“反之,第一下打不到七寸,就有被蛇反咬一口的風險。到時候誰勝誰負,猶未可知。”
“李泌的戰略,就是看破了安祿山的七寸,故而才能起到這般效果!”
大漢世界之中,劉邦咦了一聲,露出驚訝的表情。
“這李泌,有張子房之風!”
蕭何也是一臉驚訝。
“細細想來,李泌的這一計,和當年陛下擊敗項羽,頗有類似之處啊。”
劉邦當年打項羽,就是利用漢軍主力拖住項羽,讓韓信從北麵包抄趙國,接著突襲齊國。
最後,在斷絕和消滅了項羽所有盟友的情況下,逼迫項羽撤退,一鼓作氣擊敗項羽。
李泌的戰略,其實和張良當年給劉邦的戰略是完全一致的。
先剪除外圍羽翼,然後進擊老巢,一股成擒!
劉邦嗯了一聲,表情嚴肅。
“看來這個李泌,確實是有大才啊。”
“李亨若是用李泌之言,這場叛亂應當會很快結束了。”
貞觀世界之中,唐太宗李世民露出了驚訝表情。
“這個李泌,莫非是李靖的後裔?還是李靖的私生子後代?”
在場群臣聞言都是啞然。
李績乾笑一聲,道
“陛下,就不能是臣的私生子後代?”
李世民哈哈一笑,對李績道
“老李啊,你擅長的是沙場爭鋒,在戰略這方麵,還得是李靖才行。”
李靖打仗,有兩個特點。
第一個就是出手準。
隻要李靖出征,勝利是板上釘釘。說滅國就滅國,說全殲就全殲,絕對沒有意外。
第二個是出手快!
這個快的意思,並不是說時間快。
李靖每次都能根據敵我力量對比,做出一個大概的預估。
每一次,李靖都能在預估的最短時間裡結束戰鬥,拿下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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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東突厥,李靖正月出兵,二月擊潰頡利可汗主力,三月俘獲頡利可汗本人。
三個月滅亡東突厥!
誰能想到,僅僅四年之前,頡利可汗還兵臨長安,逼得李世民不得不簽下渭水之盟?
討伐吐穀渾,李靖判斷,少則半年多則一年。
隨後,李靖用了四個月在隆冬率軍進入青海,兩個月追殺吐穀渾伏允可汗數千裡,殲滅了俘虜吐穀渾二十萬餘部眾,將伏允可汗斬首!
滅吐穀渾時,李靖已經是一位64歲的老人了。
考慮到古代的壽命和物資條件,再加上全程激戰於青海一帶高原地區的事實,更顯得李靖此戰功績有多麼驚人。
這種驚人的判斷力和執行力,便是李靖為何會被稱為“大唐軍神”的原因。
滅亡吐穀渾之後,李靖告老在家,如今已經有十幾年時間。
但貞觀君臣,碰到任何一場戰爭,還是習慣拿李靖出來和這些將軍、謀士相比較。
長孫無忌想了想,道
“其實這李泌還是比不上衛國公的。”
“衛國公當年,說到就能做到。”
“李泌畢竟隻不過是一個出謀劃策的謀士,究竟李亨能否實現李泌這個戰略,尚在五五之分。”
話音落下,李世民忍不住笑道
“自古以來,作戰能提出正確戰略,基本上就已經贏了八分。”
“將戰略實行並不困難,隻需要任用賢能的大臣和將軍,自然就能……”
說著說著,李世民的表情突然變得古怪了起來。
大臣?李林甫和楊國忠當政多年,朝中烏煙瘴氣。
將軍?封常清、高仙芝和哥舒翰都被李隆基的騷操作弄得要麼死了,要麼當了俘虜。
李世民忍不住道
“李亨這臭小子,不會連這點都做不到吧?”
金幕之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俗話說,國之將亡,必有妖孽。】
【李林甫和楊國忠,無疑就是十成十的妖孽人物。】
【但華夏民族的堅韌性就在於,每當國家危難之際,總會有英雄人物站出來,力挽狂瀾。】
【在奪取了洛陽之後,安祿山將主力部隊投向長安,並派出一支偏師進攻淮河地區。】
【安祿山希望切斷京杭大運河這條大唐的運輸生命線,從而斷絕大唐從兩淮以及江南向長安地區運輸物資的途徑,迫使關中在缺少資源的情況下進行作戰。】
【也就是在安祿山的眼皮子底下,一個原本籍籍無名的大唐小人物崛起了。】
畫麵中,出現了一名頭戴大唐縣令官帽,一臉正氣的男子。
【大唐真源縣縣令,張巡。】
此刻的張巡被五花大綁,表情悲憤,質問著麵前的另外一名大唐官員。
“楊太守,你乃是大唐臣子,怎麼能投降安祿山這個叛逆!”
在張巡麵前,大唐譙郡太守楊萬石表情陰冷,聞言啪地給了張巡一個耳光。
“蠢材!大唐如今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你我就在大唐政壇之中,各種內情難道自己還不清楚嗎?”
“安大人起兵誅滅楊國忠等奸臣,乃是為了再造大唐。”
“你我身為大唐臣子,本就該幫助安大人,還大唐一個朗朗乾坤!”
張巡嘴角帶血,死死盯著楊萬石。
“若安祿山將來稱帝,又該如何?”
楊萬石表情頓了一下,怒氣衝衝地開口。
“你少廢話!本官是你的上官,現在本官命令你立刻率領部下往西,去接應張通晤大人的義軍!”
說完,楊萬石命人給張巡解綁,隨後離去。
張巡默然半晌,回頭看向身旁幾名小吏。
“各位,安祿山行事如何,你我一清二楚。”
“為今之計,我欲舉兵,號召有識之士反抗安氏叛賊,諸位可願隨我?”
吏員們對視一眼,異口同聲。
“願追隨大人,為大唐而戰!”
張巡點了點頭,沉聲道
“好,立刻返回真源縣!”
【張巡返回真源縣之後,號召治下民眾勤王,很快就組織起了一支千餘人的軍隊。】
【隨後,吳王李袛領兵抵達,擊潰叛軍張通晤所部。】
【但緊接著,史思明也派出援軍,擊敗了吳王。】
【此時,原大唐雍丘縣縣令令狐潮已經投降了燕軍,奉命駐守在雍丘城,看管被俘虜的唐軍。】
畫麵之中,出現了雍丘城。
張巡帶著部隊,悄悄抵達城外。
“諸位,雍丘城中,關押著咱們大唐的子弟兵。”
“你我既然來到此地,務必要破了此城,拯救忠於大唐的子民!”
眾人紛紛點頭,意誌堅定。
在張巡身邊,另有一人,名為賈賁。
賈賁有些憂慮。
“聽說叛軍大將李庭望就在城中,麾下至少有一萬人之多。”
“我們眼下人手不過區區兩千,真能攻破雍丘?”
張巡聞言也是一滯。
兩千以縣卒、郡兵為班底組成的部隊,想要擊敗雍丘城之中的一萬東北邊軍,這難度簡直已經是奇跡級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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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巡心動一動,對著賈賁如此這般說了一二。
賈賁吃驚道
“張大人,你不是開玩笑吧?”
張巡咬牙道
“事在人為,賭了這一把!”
畫麵一轉,已經是雍丘城的大牢。
牢房外,幾名叛軍士兵左顧右盼,神態懶散。
一陣腳步聲響起,幾個身著大唐吏員服飾之人靠近。
叛軍士兵振作精神,喝道
“爾等乃是何人?”
穿著吏員衣服的張巡麵不改色,拱手道
“我等乃是附近州縣剛剛投奔過來的,想要來此地尋找令狐潮大人,加入安祿山大人麾下,共舉大事。”
士兵聞言,表情頓時放鬆不少,笑道
“那你找錯地方了,令狐潮大人剛剛從此地離開,去拜謁李庭望將軍,你就在此地等候,想必……”
士兵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張巡猛然從袖子之中拔出一把匕首,將這士兵捅了一個對穿。
在張巡身旁,幾名化作小吏打扮的唐軍勇士同時出手。
短短片刻時間,毫無防備的幾名叛軍士兵就被全部格殺。
張巡從叛軍身體上搜出鑰匙,立刻打開了牢房。
“快,我等都是忠於大唐的,隨我來!”
牢房之中數百名唐軍俘虜聞言頓時激動不已,紛紛跟上。
“放火,都散開,找東西放火!”
在張巡的命令下,數百唐軍俘虜四處放火,口中不斷大喊。
“朝廷十萬天兵已至!”
又見到那些落單的叛軍士兵,便衝上去將其殺死,換上叛軍士兵的衣服,各種造謠放火。
短短半個時辰的時間,雍丘城之中四處火起。
許多叛軍士兵得知有大唐主力抵達,頓時亂成一團。
便在此刻,一群當地士兵突然振臂大呼。
“娘的,我等乃是大唐人,何必要隨安祿山那個番子行事?”
“天兵已至,殺了這些反賊,大家人人有功!”
雍丘城之中,各路兵馬開始相互攻殺。
雍丘城燕軍最高將領李庭望正在和令狐潮商議下一步的作戰計劃,聞言不由大驚,奔出官邸之外。
“怎麼回事,吳王都被打跑了,哪裡來的朝廷兵馬?”
便在此時,城門處一陣騷動,隨後賈賁率領著兩千唐軍殺了進來。
“天兵已至,投降不殺!”
“取李庭望首級者,官升三級!”
在賈賁等人率軍殺到之後,叛軍更是混亂不堪,直接棄城而逃。
張巡領著身邊數百名剛剛釋放出來的俘虜,集合在西門之外。
西門突然打開,緊接著一名叛軍將領帶著百餘騎兵飛奔而出。
“是不是他?”
“是他,他就是李庭望!”
張巡心中一定,頓時用力一揮。
“動手!”
李庭望正策馬飛奔,眼前的道路上突然出現了幾道絆馬索。
李庭望猝不及防,馬匹被絆倒,整個人從馬上飛了出去,摔了七八個圈才停下來。
還沒等李庭望回過神來,張巡大步趕上,一刀就剁了下去。
“反賊,拿命來!”
血光噴濺,李庭望身首分離。
張巡哈哈大笑,舉起李庭望的腦袋。
“反賊李庭望已死!”
原本李庭望身邊的百餘騎兵見狀,頓時一哄而散。
張巡目光一冷,盯著其中一道身影大喊。
“令狐潮,爾也是大唐命官,為何造反!”
令狐潮回頭看了一眼張巡,策馬飛馳離開。
【雍丘之戰,張巡僅以兩千士卒一舉奪城,將城中叛軍斬殺數千,並擒獲叛軍大將李庭望之首級。】
【安祿山得知後,大罵當地將領作戰不力,又從洛陽增派援軍,以令狐潮為主將,領一萬五千兵馬,繼續進攻雍丘城。】
雍丘城上,張巡和賈賁並肩而立,臉色十分凝重。
“賈大人,我軍隻有三千餘人,敵軍五倍於我,還是固守為上吧。”
賈賁表情冷然,搖頭道
“張大人,我觀敵人陣型雜亂,想來隻不過是烏合之眾。”
“況且雍丘城小糧少,若是我等被圍困,不消半個月便要活活餓死了。”
“還是出戰吧!”
張巡看了一眼賈賁,用力點頭。
“好,出戰!”
很快,三千餘唐軍在城外列陣。
對麵,已經被安祿山提拔為將軍的令狐潮一臉仇恨。
“好個張巡,今日就要報仇,出兵!”
雙方很快激戰在一起。
戰場上,燕軍憑借著數量優勢,將唐軍先鋒包圍,不斷發動進攻。
唐軍方麵,賈賁身先士卒,奮勇拚殺。
“死,都給老子死!”
賈賁高聲怒吼,雙目赤紅,長刀所向之地,叛軍非死即傷。
令狐潮見狀大怒,吼道
“給我上,圍也圍死他!”
更多的叛軍朝著賈賁重重包圍而來,賈賁揮刀力戰,漸漸不敵。
便在此時,一陣馬蹄聲響,賈賁身旁的叛軍隊伍突然變得混亂,被衝開了一個口子。
“賈將軍勿慌,張巡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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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巡拍馬趕到,揮刀斬殺數名賈賁身旁叛軍。
賈賁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氣,握住張巡的手臂。
“這個該死的令狐潮,軍陣散亂全是騙人的鬼把戲,他們都是安祿山麾下的精銳!”
“張大人,快撤回城中!”
張巡將賈賁拉上馬,帶著剩餘部下步步為營,緩緩後撤。
令狐潮在對麵看著這一幕,冷笑道
“好不容易才騙你們出來,還能讓你們回去?”
“傳令全軍,務必要將他們全部殲滅!”
鏡頭一轉,張巡渾身浴血,胯下戰馬一聲長嘶,跪在地上,已然傷重而亡。
賈賁和張巡跳下馬來,兩人互為犄角,不斷朝著城門處殺去。
張巡見身旁部下越來越少,心知今日已無幸理,便大叫道
“賈將軍,你快……”
剛剛將話說出口,賈賁就猛然推了張巡一把,把他直接推出去幾步遠。
“張大人,快撤!賈某在這裡給你斷後!”
張巡大叫道
“不,要死一起死!”
賈賁暴怒,吼道
“雍丘城之中還有上萬軍民,若是我等死在此地,叛軍必屠城,我等都是雍丘罪人!”
“你是對的,你必能守住雍丘,走啊!”
張巡牙關緊咬,猛然轉身就走。
在他身後,賈賁的怒吼聲還在傳出。
“叛賊,來,和你賈爺爺一戰!”
雍丘城門打開,張巡率領著剩餘唐軍,撤回城中。
他急急忙忙地登上城牆,想要查探賈賁情況。
眼前景象,讓張巡整個人瞬間被凍結。
賈賁身中無數刀劍傷勢,被一杆長槍穿心而過,穩穩地插在了地上。
在賈賁麵前,就是率領叛軍的主將令狐潮。
令狐潮冷冷地看著城牆上的張巡。
“張巡!都這個時候了,還要給愚蠢的大唐賣命嗎?”
張巡目眥欲裂,怒吼道
“令狐潮,老子定不與你乾休!”
令狐潮哈哈大笑,一刀將賈賁首級砍下,提在手中。
“等著吧,明日爾便能和賈賁相聚!”
鏡頭一轉,太陽再度升起。
叛軍先鋒逼近雍丘城,多輛衝車,箭樓旋即而至。
在箭樓的壓製下,雍丘城上的唐軍被射得抬不起頭來。
叛軍趁勢發動進攻,將一架架雲梯架在城垛之上,如螞蟻般攀附登城。
眼看叛軍即將登上城牆,箭樓之上的叛軍弓箭手紛紛停止射箭。
便在此時,城垛之上湧出諸多唐軍身影。
“殺!”
唐軍揮舞著長槍,瘋狂對著雲梯上的叛軍捅刺。
有叛軍被捅了一個透心涼,屍體從天而降,接連砸倒身後數人,砰一聲落在地上,濺起煙塵。
又有幾名唐軍吃力地抬起一口滾燙大鍋,大鍋之中的液體呈金褐色,散發著一股極其惡臭的味道。
“倒!”
金褐色液體從天而降,落在雲梯上那些攀援叛軍身上。
叛軍雖然身著甲胄,但甲片之間依然有著縫隙,被這麼迎頭蓋臉的一澆,許多叛軍劇痛難當,大叫著從雲梯之上跳了下去,在地上不停翻滾慘叫。
衝車剛剛抵達城門處,大量的火油就從天而降,緊接著幾個火把丟下,將衝車燒成一團火炬,衝車旁邊的叛軍四散奔逃。
叛軍本陣之中,令狐潮目瞪口呆。
“這個該死的張巡,隻不過是區區一個縣令,如何能有這麼多辦法?”
旁邊的叛軍將領們也是心驚不已,忙道
“令狐將軍,要不咱們彆打了?”
令狐潮勃然大怒,喝道
“小小一座雍丘,能奈我何?”
“給我殺!”
【令狐潮率領一萬五千名叛軍,圍攻雍丘一月,自身竟折損將近萬人!】
【在如此慘重的傷亡之下,令狐潮不得不選擇退兵。】
【而張巡方麵,整場戰役中共計三千餘兵馬,戰後還剩兩千人左右,總計傷亡一千餘人。】
【在這場守城戰中,張巡創造了以少勝多的奇跡,一時間名震兩淮,極大地提振了兩淮大唐軍民守衛的信心。】
畫麵一轉,已經到了洛陽。
頭戴皇冠的安祿山勃然大怒,直接揮舞著手中的鞭子,啪一聲將麵前稟報的偽燕大臣抽得在地上慘叫不已。
“廢物,都是廢物!”
“來人啊,去把那個令狐潮的腦子給朕砍了!”
安慶緒在一旁,聞言忙道
“父皇,令狐家族對咱們大燕可是有大功啊,令狐潮乃是令狐家的嫡子,還請父皇網開一麵!”
安祿山哼了一聲,沉吟片刻,道
“罷了,既如此,命李懷仙率軍前往雍丘,一定得把這座該死的城池給朕拿下來!”
【在安祿山的嚴令之下,燕軍將領李懷仙、楊朝宗、謝元同會同令狐潮殘部,總計四萬餘兵馬,再度合圍雍丘。】
看到這裡,坐在皇位之上的漢武帝不由咦了一聲。
“這個張巡,打起仗來還真有點意思。”
在漢武帝禦座之下不遠處,霍去病伏案而坐,右手不停捶打著後腰,聞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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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過如此。若是臣去雍丘城下,一個衝鋒便能取這令狐潮首級,哪裡還需要接下來守城那麼費事!”
衛青咳嗽一聲,道
“去病,你麾下是大漢最精銳的羽林軍,張巡麾下是三千縣卒郡兵,這怎麼能一樣呢?”
霍去病哼了一聲,道
“那我練兩個月,總能練出來!”
衛青搖頭道
“等你兩個月時間練出來,雍丘城早就被攻破了。”
霍去病氣得要死,又不敢和衛青頂嘴,隻好翻了一個白眼,乾脆不說話。
漢武帝哈哈大笑起來,對著衛青道
“衛青啊,爾覺得,這一次張巡還能守得住雍丘嗎?”
衛青想了想,道
“方才金幕之中說,城中此刻隻有兩千守軍。”
“以兩千疲憊之師,迎戰四萬敵軍精銳,臣是真想不出有任何能守住的理由。”
太子劉據突然開口道
“雍丘城民心可用,隻要軍民上下一心,也不是不能創造奇跡!”
說話時,這位太子神情頗為激動,顯然被方才賈賁、張巡等人力戰的畫麵所感染。
霍去病白了一眼劉據,沒有開口。
衛青笑道
“太子殿下言之有理。但人力有時而窮,按大漢雍丘來推算,這大唐的雍丘城中至多也就一萬左右百姓,全部加起來不過一萬兩千人,數量上依舊落後太多。”
劉據漲紅了臉,堅持道
“不,叛軍不得人心,肯定不會破城的!”
衛青點了點頭,正色道
“臣也希望如此。”
漢武帝斜眼看著劉據,眉宇之間閃過一絲不耐。
作為大漢皇太子,將來的大漢皇帝,怎麼能如此多愁善感?
這可不是一個好皇帝該有的特質!
漢武帝想著,又將視線投向金幕,心想
“這張巡,想來也該到為國儘忠之時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此人確實是個壯士。”
“若是能生在大漢,朕也當好好提拔他一番!”
貞觀世界之中,李世民拍案而起。
“好,好一個張巡!”
“正所謂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
“安氏叛亂,大唐便該有這般英雄人物站出來,為國而戰!”
在場的大唐臣子,心情也是振奮不少。
從潼關大敗,到長安失陷,然後是馬嵬坡兵變,李隆基李亨父子各奔一方。
一路看過來,這些劇情實在是太過壓抑!
尤其是,在想到自己的兒孫們幾十年後竟然會麵對這種亂世,更是讓大唐臣子們的心情無比沉重。
直到張巡的出現,才總算讓在場的大唐君臣們鬆了一口氣,有了如釋重負的感覺。
長孫無忌沉吟片刻,有些疑惑地開口。
“張巡激戰如此多天,為何就沒有見到援軍呢?”
群臣聞言,也都是大惑不解。
李績想了想,開口道
“不會其他地方的兵馬,都已經投降了安祿山吧?”
此言一出,滿殿皆靜。
李世民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