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一轉,來到了平江蘇州)。
這座和杭州齊名,被譽為江南代表的城池中央,矗立著一座極為高大巍峨、輝煌華麗的嶄新宮殿。
“誠王府”。
大元太尉張士誠就居住在這裡。
至於為什麼張士誠接受了招安,此地卻不是“太尉府”而依舊是之前造反時的“誠王府”,那就是一件相當值得探討的事情了。
王府大堂燈火通明,絲竹之樂極為悅耳,諸多江南舞女嫋嫋婷婷,翩翩起舞。
張士誠坐在上首主位,左擁右抱,整個人明顯喝了不少酒,麵紅耳赤,正大聲為麵前之舞女叫好。
“跳得不錯!”
“來人啊,給本王賞,重重的賞!”
諸多舞女趕忙跪在地上,鶯鶯燕燕地開口。
“多謝王爺!”
呂珍大步走入大堂中,看到這一幕後眉頭不由一皺。
他繞過諸多舞女來到張士誠麵前,躬身道:
“主公,剛剛得到的消息,朱葛已經和陳友諒在鄱陽湖一帶決戰了。”
“陳友諒發傾國之師而來,朱葛必然不敢怠慢也會舉國之兵應對。”
“還請大王抓住這個機會,全力發兵進攻常州、金陵,徹底切斷朱葛的後路!”
張士誠帶著幾分醉意的視線落在呂珍身上,露出極為不滿的表情。
“呂珍啊,沒看到本王正在這裡喝酒嗎,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乾什麼?”
張士誠話音落下,旁邊的三名大臣立刻紛紛開口。
“呂珍,你是故意來掃大王興的吧?”
“這種軍國大事難道就不能等朝會的時候再談嗎?”
“非要在這種時候攪大王的興致,才顯得你呂珍足夠忠心?”
金幕中隨之打出這三名大臣的名字。
【丞相黃敬夫,參知政事蔡彥文,平章政事葉德新。】
呂珍聽到三人指責,心中極為不滿,怒道:
“戰機轉瞬即逝,怎麼能拖延呢?”
“早一點發兵進攻常州金陵,就能早一天擊敗朱葛,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還請大王明鑒!”
呂珍畢竟是張士誠麾下最能打的大將,意見還是很有分量的。
張士誠遲疑片刻,擺手示意諸多舞女樂者退下。
隨後,張士誠開口道:
“呂珍啊,本王是不會發兵攻打朱葛的。”
“啊?”本以為張士誠會麵授機宜的呂珍頓時呆滯。
張士誠呼出一口酒氣,淡淡開口。
“我問你,陳友諒和朱葛誰更強?”
呂珍遲疑片刻,道:
“陳友諒疆域更廣,兵馬更多,水師更大,但……”
“沒有但是。”張士誠打斷了呂珍的話,“世人皆知,劉福通敗亡之後,陳友諒就是大元境內最大的一股叛軍。”
“至於朱葛嘛,雖然占據了金陵一帶,可和陳友諒比起來,他狗屁也不是!”
呂珍欲言又止。
狗屁不是的朱元璋,可是先讓徐達攻克常州殺掉了張士誠的弟弟張士德,隨後又在安豐擊潰了呂珍!
這種話說出來既打張士誠的臉,又等於呂珍在揭自己的短,所以呂珍最終沒說。
張士誠嗬嗬一笑,雙目變得清明,繼續開口道:
“本王若是在這個時候出兵攻打朱葛,朱葛必敗無疑。”
“但那對本王有什麼好處?”
“若陳友諒攜攻滅朱葛之威直撲金陵,你覺得本王能守得住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