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皇宮。
妥懽帖睦爾在禦書房中秘密召見了老的沙。
“最近宮裡的氣氛不太對,朕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太子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聽著妥懽帖睦爾的詢問,老的沙臉色變了幾變。
遲疑良久,這位皇帝的外家娘舅一咬牙,跪在了地上。
“陛下,諸多跡象顯示,太子殿下恐怕是要發動政變,逼迫您禪位了!”
“什麼?”妥懽帖睦爾如遭雷擊,下意識地反駁道:“這不可能!”
皇子政變也就算了。
太子都已經是皇帝的繼承人了,怎麼可能會政變?
老的沙心知事態緊急,乾脆直接說破。
“陛下還不知道吧?前幾天太平已經被太子和搠思監派人毒殺在陝西了。”
“還有那個駐紮在冀寧的王保保,有消息說這段時間經常和樸不花會麵。”
“請陛下想一想,王保保都平定河南了卻不繼續南下,反而北上進攻冀寧,他究竟想要乾什麼?”
妥懽帖睦爾臉色發白,喃喃道:
“王保保和孛羅帖木兒素來有矛盾,他進攻孛羅帖木兒也是很合理的……”
老的沙頓足道:
“陛下,臣鬥膽說一句。若孛羅帖木兒當真死於王保保之手,等王保保進京之日,還有誰能阻擋太子殿下對您的政變呢?”
妥懽帖睦爾眼珠子猛然瞪圓,整個人一下子失去力氣,癱倒在龍椅上。
“不可能,這不可能……”
老的沙急切地開口道:
“陛下,還請立刻頒布聖旨,將搠思監、樸不花等亂臣賊子搶先拿下。”
“等控製了京師局麵,再處置太子,遲則生變!”
妥懽帖睦爾表情變幻不斷,看起來極為掙紮。
他當然能察覺到太子愛猷識理達臘最近已經很不恭敬了。
但……政變?
妥懽帖睦爾實在是很難相信,自己這個嫡長子會做到這種程度。
沉默良久後,妥懽帖睦爾聲音嘶啞地開口。
“這裡麵恐怕有什麼誤會,你先回去,朕找太子來聊一聊再做決定吧。”
很快,老的沙坐著馬車駛出宮門。
這位大元禦史大夫長籲短歎。
“陛下怎麼能如此優柔寡斷?”
“不行,不能回去。”
老的沙心念電轉,立刻叫住車夫。
“快,馬上出城!”
馬車隨之改變了方向,朝著大都城外疾馳而去。
鏡頭一轉,來到了禦書房中。
妥懽帖睦爾看著麵前的愛猷識理達臘,質問道:
“有人向朕稟報,說你近來大權獨攬排除異己,還矯詔殺了太平,可有此事?”
愛猷識理達臘先是一怔,幾秒鐘後露出笑容,點頭道:
“父皇,您說得對,這些都是兒臣做的。”
“啊?”妥懽帖睦爾瞬間呆滯。
他本以為愛猷識理達臘會辯解,會恐懼,會求饒。
但萬萬沒想到,愛猷識理達臘竟然就這麼光棍地承認了!
愛猷識理達臘表情陰沉下來,冷冷地對著妥懽帖睦爾開口。
“父皇,您即位都已經二十年了。”
“這二十年來,大元被您搞成了什麼樣子!”
“南邊的朱葛、張士誠、方國珍叛亂不斷,就連北邊也有孛羅帖木兒、李思齊、張良弼這些對朝廷有異心的軍閥。”
“大元現在連一個大一統王朝都配不上了!”
妥懽帖睦爾聞言頓時大怒,對著愛猷識理達臘拍案怒罵。
“你竟然敢這麼對朕說話!”
愛猷識理達臘毫不示弱地和妥懽帖睦爾對視,嗬嗬冷笑。
“我哪裡說錯了?”
“父皇,您就是一個隻知道沉迷於那些烏斯藏番僧美色騙局中的昏君!”
“大元若是再被您這麼胡搞瞎搞下去,距離亡國就不遠了。”
“所以,這個皇帝您是沒必要當下去了,還請您直接禪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