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世界中,扶蘇欲言又止。
過了好一會,他才開口道:
“父皇,其實兒臣也覺得武安君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
坐在皇位上的秦始皇嬴政剛發完一條吵架的彈幕,聞言輕笑一聲,道:
“那是自然,朕也覺得這種方式很不好。”
“啊?”扶蘇愣住,隨後道:“那您為何還要和曆朝皇帝爭執?”
秦始皇嬴政淡淡地開口道:
“因為武安君是大秦人,他手段固然上不得台麵,甚至會被人罵完過於血腥殘暴,但他是為了大秦的利益而奮鬥。”
“王賁當年水淹大梁城,同樣也得到了朕的授意,為何?因為朕要統一天下!”
“要完成史無前例的大一統王朝,那就得做出史無前例的行為。”
“即便時光再回流一百次,朕一樣會讓王賁水淹大梁城。”
“若朕是昭王,也同樣會支持白起水淹鄢都!”
扶蘇完全愣住了。
過了一會,他忍不住道:
“可就算不這麼做,大秦也可以取得勝利呀。”
秦始皇嬴政的目光驟然變得無比淩厲,冷冷地看向扶蘇。
“你以為大秦的勝利是必然的?”
“不,大秦的勝利是無數老秦人團結一致,拚搏了六代君王上百年的時間才得到了。”
“這裡麵的每一步都需要大秦上上下下拚命而為,根本就沒有什麼理所當然。”
“往前幾千幾萬年,華夏何時大一統過?大秦王朝的建立,是真正的逆天而行,是一絲一毫都容不得放鬆!”
“放過鄢都,放過大梁,大秦還會勝利?朕告訴,不會的。”
“一個不能全心全意追求勝利的王朝,就根本不可能獲得勝利!”
扶蘇陷入沉默。
這一刻,這位大秦皇太子的內心世界觀出現了激烈動搖。
扶蘇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狠。
但此刻他才發現,原來真正的成功者並不隻是對敵人狠,對自己人也一樣得狠。
甚至,對自己最狠!
扶蘇突然想起了不知道從哪本書上看過的一句話。
“成功者從來都不是冷靜睿智,把握全局之人,而是一個個走火入魔的偏執狂!”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郢都,楚國王宮。
一名大臣踉踉蹌蹌,滿麵驚慌地衝進了大殿中。
“不好了大王,白起水淹鄢都,城裡的人都死了,全都死了!”
話音落下,整座楚國王宮大殿中一片死寂。
楚王熊橫的身體顫抖起來,不敢置信地開口道:
“全死了?”
大臣嚎啕大哭,跪在地上。
“全死了,所有人都死了,都淹死了呀!”
聽著這淒厲無比的哭聲,每一個人的內心中都陷入無比震恐。
鄢都可是有幾十萬軍民啊。
可現在,他們竟然全部都死了。
死在了秦國大將白起的手下!
沒有人知道這一次朝會怎麼結束的。
或者說,結束不結束的都沒有那麼重要了。
為了防止白起的進攻,楚國已經把所有可用之兵全部抽調到了鄢都去加強防禦。
如今鄢都失守,偌大的楚國已經再也找不出任何一支像樣的軍隊和白起抗衡了。
諸多楚國貴族們飛速回到家中,急促下令。
“快,現在立刻將所有財物遷移,離開郢都!”
無數馬車從各個貴族大臣們的宅子裡飛速奔出,滿載著諸多珍寶器具,倉皇朝著東方而去。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整座郢都知道了。
郢都城裡的老百姓們驚慌之下,也紛紛拖家帶口地逃離。
郢都的所有城門都陷入了大堵塞之中。
人喊馬嘶,各種聲音彙聚在一起。
人們扶老攜幼,猶如受驚之鳥般離開郢都,沒有任何眷戀和回頭。
他們隻想逃。
逃得越遠越好。
鄢都死去的幾十萬性命,讓郢都城內所有的楚國君臣都嚇破了膽。
沒有任何人再有一絲一毫的鬥誌。
一片混亂的王宮中,楚王熊橫魂不附體地跳上了馬車,大喊道:
“快,立刻離開,去碼頭,然後一路往東!”
馬車剛剛抵達宮門處,幾名楚國大臣攔住車駕,跪在地上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