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長安!
“嘔,嘔嘔。”冷臨江扒著桌沿兒乾嘔了幾聲,抖著手指著姚杳顫聲嚷嚷“快,快閉嘴吧,惡心死了你,快彆說了。”
孟歲隔也惡心壞了,手伸得遠遠的,伸到姚杳麵前,齜牙咧嘴的一臉嫌棄“快拿走,給你當宵夜。”
連一向穩重淡然的韓長暮也咧了咧嘴,撇過頭去嘔了兩下。
姚杳嘿嘿乾笑兩聲,掐著一隻老鼠的頭,掰開那鼠嘴,把玉瓶裡的醃菜湯灌了幾滴進去。
隨後她將老鼠尾巴綁在了胡床腿兒上,又接過另一隻老鼠,如法炮製的灌了醃菜湯,捆好老鼠尾巴。
冷臨江終於明白自己又被姚杳給戲弄了,卻沒有惱羞成怒,反倒從筆筒裡隨意拿了一隻玉管紫毫,笑嗬嗬的湊到那兩隻掙紮不斷的老鼠跟前,拿筆尖兒逗弄了起來。
兩隻老鼠掙紮著,發出淒厲的吱吱聲。
孟歲隔看的眼睛都直了,玩老鼠居然都玩的這麼有興致。
要不人家倆能狼狽為奸,哦不,惺惺相惜呢。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先灌下醃菜湯的那隻老鼠竟然站直了身子,如同喝醉了一般手舞足蹈,兩隻爪子在青磚地上惡狠狠的抓撓,撓出滋啦滋啦刺耳的聲音。
足足折騰了一盞茶的功夫,那隻老鼠突然蹬了兩下腿兒,挺直著倒在了地上,任憑冷臨江怎麼用筆尖兒來回倒騰,那老鼠也一動不動。
這隻老鼠剛剛躺下,旁邊那隻老鼠也出現了同樣的狀況,手舞足蹈了半晌,才哐當一聲,僵直著倒在了地上。
姚杳看著這兩隻老鼠的情形,腦中驀然想起一個笑話來。
說是一隻老鼠喝多了酒,拿起一根筷子大喊,貓呢,貓在哪呢。
方才那兩隻老鼠是不會說話,若是會說話,隻怕也是這個瘋狂的樣子。
可是那醃菜湯裡分明沒有酒,半點酒味都沒有。
冷臨江看的目瞪口呆“這是,死了?”他轉頭看著姚杳手裡的玉瓶“你那是什麼東西,有毒?”
姚杳的臉色沉了沉“是從沈家酒肆的醃菜壇子裡取得醃菜湯。”
“嘔,嘔嘔。”冷臨江扶著書案角,攥著衣襟又開始了乾嘔。
他太慘了,好好的一桌喜宴,愣生生的吃惡心了。
他抖著手指著玉瓶,麵無人色“我,我,我可沒少在沈家酒肆吃飯啊。我,我不會,不會也要死了吧。”
姚杳挑眉,狹促的笑了“該,誰讓你不帶我的,吃獨食。”
韓長暮覺得再這樣刺激下去,冷臨江就要暈過去了,他趕忙上前扶住冷臨江,溫言細語的安慰道“雲歸,沒事的,這肯定不是能夠致命的毒,否則的話,長安城早就不知道亂成什麼樣了。”
冷臨江立馬直起了腰,臉上也不見了乾嘔的痛苦神情,衝著姚杳皺了皺鼻尖兒,哼了一聲,手搭在了韓長暮的肩頭,擠眉弄眼的滿臉動容“我就說嘛,怎麼會這麼倒黴,阿杳這個臭丫頭,就會嚇唬我,還是久朝知道疼人啊。”
韓長暮不動聲色的把冷臨江的手拿下來,麵無表情的淡淡開口“我怕你嚇暈倒了砸死老鼠,臟了我的書房。”
“你,我。”冷臨江磨了磨牙,瞪了韓長暮和姚杳一眼,抱著胳膊,撇過頭去。
姚杳臉上的笑有些沉重,撥了撥地上的老鼠,眉頭緊蹙,一言不發。
韓長暮蹲下來,淡聲問道“是死了嗎?”
姚杳搖頭“不是,隻是累暈過去了。”
韓長暮皺眉“累,暈過去了?”
冷臨江忍了半晌,終於忍不住開口,疑惑不解的問“老鼠還會累暈過去?”
姚杳掠了冷臨江一眼“讓你跟瘋了似的手舞足蹈三日,你也得累暈過去。”
冷臨江嘖嘖舌“不,那就累死了。”
姚杳撲哧一笑,突然問了韓長暮一句“大人,您可還記得在第五烽的時候,那些中了毒的戍軍們的模樣?”
韓長暮的神情一凜“記得,你的意思是說,這醃菜湯裡,下了第五烽裡的那種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