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長安!
胡月氣的臉色鐵青,險些厥過去,指著趙三兒想罵,卻被他那厚顏無恥的樣兒氣的忘了詞兒,隻會叉著腰咻咻喘粗氣了。
安捕頭見二人鬨得實在不像話,便厲聲喝了一句“趙三兒,現在是死了人了,這是命案,不是你過去小偷小摸的了,你若是不說,萬年縣的大牢裡,有的是法子讓你說。”
趙三兒還是那一副混不吝的模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誓將撞死進行到底。
他原本便蓬頭垢麵的,這樣一來就滾的就更像是從灰堆裡爬出來的了,口中還嘟嘟囔囔的“反正我進來她就死了,我不知道她是咋死的,也沒看到是誰把她弄死的,你們就是上刑,我也是這幾句話。”
安捕頭氣了個踉蹌,這就是個滾刀肉啊,難怪能壞的這麼風生水起呢。
他倒是可以將這塊滾刀肉鎖回衙署,但是沒有實證,屈打成招又不是他的風格。
他揪著自己的胡子,想著要怎樣處理眼前這塊軟硬不吃,就想吃白食的滾刀肉,後院便跑出個衙役,在他的耳畔低語幾句。
他臉色變了變,對那衙役道“快馬加鞭速去京兆府。”
那衙役不敢懈怠的轉身往外走去。
韓府的飯菜一向簡薄,說不上粗陋,但絕對比不上京城中鐘鳴鼎食的人家那麼講究。
不過在座的這幾個人也都不是什麼講究人,素來都是有口熱乎的,能吃飽就行了。
姚杳夾了一竹箸肘子肉,配著碗裡的粟米飯,吃的津津有味,還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
有不要錢的醬肉肘子,還要啥蘿卜花。
韓長暮坐在姚杳的對麵,看到她那副模樣,挑了下眉。
還真是個心大的,都被擠兌成這樣的了,居然還吃得下去。
眾人秉承著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不聲不響的用著各自麵前的午食。
一個小廝急匆匆的走到花廳門口,朝金玉行了個禮,低聲說了句什麼,金玉愣了一瞬,道“請他在偏廳用茶。”
言罷,他走進花廳,對姚杳客客氣氣道“姚參軍,京兆府的何捕頭過來了,說是有要事要找您,現在在偏廳用茶。”
姚杳愣了一下,放下竹箸道“大人,下官過去看看。”
韓長暮微微點了下頭。
偏廳離得不遠,隻是幾步路的功夫,剛剛走到門口,姚杳便看到了坐立難安的何登樓。
他一看到姚杳,便疾步迎上來,急切道“姚老大,出事了。”
姚杳的臉色微變,沉聲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何登樓道“晉昌坊,出了命案,死狀極慘,萬年縣覺得棘手,怕處理不妥當會引發流言,便將案子送來了京兆府,請咱們過去一趟。”
晉昌坊,晉昌坊,怎麼又是晉昌坊。
那神秘莫測的賭坊在晉昌坊,今日撿回來的可憐嬰兒也是從晉昌坊送出來的,現在坊裡又出了命案,這也太巧了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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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摩挲了一下衣袖,沉聲道“走,先去見韓大人。”
二人回轉到花廳,姚杳將方才何登樓的話對韓長暮複述了一遍,躬身行禮道“韓大人,此案事關重大,下官想借孫仵作一用。”
韓長暮十分痛快的點了頭“正好我也用完了飯,就一起過去看看。”
幾人沒有坐車,各自騎了一匹馬,鞭子甩的劈裡啪啦直響,縱馬長街疾馳而過,一脈灰塵在陽光中流轉。
晉昌坊的坊門口有萬年縣的衙役等著,看到何登樓策馬到了近前,他忙接過韁繩,低聲道“何捕頭,就在坊裡。”
在路上的時候,何登樓便已經將案情與韓長暮和姚杳細說了一遍,見到這衙役,他朝韓長暮行了個禮“大人,咱們進去吧。”
韓長暮點了下頭,這是他一日之內第二次走進晉昌坊,他跟在那衙役和何登樓的後麵,這條路越走越熟悉,直到走到一處窄巷外,騎馬難以通行,隻能下馬踩著沒過腳麵的汙水走過去,他突然微微傾身,問姚杳“阿杳,這條路,上晌咱們是不是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