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閃了閃,心中已經有了定計,應承了蔣紳所說“閣老放心主持省試閱卷之事,餘下的事情,下官和金指揮使會商議著來辦的。”
蔣紳大喜過望,眉眼間流露出淡薄的笑意“好,好,辛苦久朝了。”
看著韓長暮拿著供詞離開後,蔣紳抬了抬手,招呼阮平安幾人到近前來,神情凝重的仔細叮囑“交代下去,讓明遠樓中眾人都將嘴管嚴一些,若有人膽敢亂說亂動,本閣決不輕饒。”
沐榮曻三人神情肅然,齊聲應了。
韓長暮拿著供詞,慢慢悠悠的上樓。
孟歲隔三人在後頭跟著,都感覺到了他身上那淡淡的蕭索。
三個人對視了一眼,何振福問孟歲隔“怎麼了,方才就你跟著大人一起進去了,蔣閣老跟大人說了什麼,大人怎麼好像一下子就泄了氣?”
孟歲隔撓了撓發髻,疑惑道“也,沒說什麼啊,就是蔣閣老說後頭要閱卷什麼的,故而昨晚上抓到的那些人,審出來的那些事,就都交給咱們內衛司處置了。”
何振福聽的有點迷糊,滿心的不明就裡,跟了一句“這不是好事兒嗎,怎麼大人反倒不高興了呢?”
孟歲隔點頭,隔著何振福的肩頭問姚杳“姚參軍,是你說,大人為什麼不高興了啊?”
姚杳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孟歲隔二人,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們倆啊,二傻子嘛。”
孟歲隔和何振福齊齊“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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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
韓長暮聽到動靜,轉過頭望了三人一眼,點點頭道“這話不錯,就是倆二傻子。”
姚杳微頓,爆笑。
孟歲隔和何振福一左一右的拉住姚杳“彆笑了,快說。”
姚杳忍住笑,一本正經道“抓人不難,難的是善後,蔣閣老不願趟這趟渾水,卻讓咱們大人在前頭當靶子,還你,你心情能好的了啊。”
“這,這麼複雜嗎?”孟歲隔和何振福麵麵相覷。
韓長暮停下腳步,轉頭看了三人一眼,臉色複雜“走吧。”
何振福拿手肘捅了捅孟歲隔“讓你多嘴。”
孟歲隔一臉無辜“不是你要問的嗎?”
“我問你就說啊,嘴怎麼這麼不嚴呢?”
“你”
姚杳攔住了二人,歎了口氣“行了,當靶子就要有當靶子的自覺,乾活吧。”
天光大亮,公事廳裡忙碌起來,諸位官員鋪開考卷,埋頭謄錄。
韓長暮四人在書房坐定,望著那厚厚一摞子供詞,一臉愁容。
何振福拿起餘慶的供詞,沉聲道“大人,貢院裡的人基本上已經肅清了,隻是這些供詞都未能指向幕後之人,腰帶上的玉佩,據餘慶所說,乃是一枚鑰匙,至於是開啟何處的鑰匙,他便不清楚了,隻知道拿到腰帶後,在灶房留下記號,會有人來取。”
孟歲隔摸著那腰帶上的黃玉,思忖道“不如就讓餘慶留下記號,待人來取腰帶,或抓或跟,都可以。”
韓長暮挑眉,算是認同了孟歲隔的這個法子“此事交給你去做。”
孟歲隔卷好腰帶,收進袖中,盤算著這件事情該如何謀劃。
何振福指著供詞又道“大人,餘慶還交代了那雙鞋的事情,那雙鞋是李成找到的,原本是要在上次離開貢院的時候,將鞋子帶出去的,但外頭傳消息進來說李成失蹤了,讓他查一下,大人,他和他的身後之人,都還不知道李成已經死了,更不知道那雙鞋落到了夏元吉的手裡。”
韓長暮屈指輕叩書案“由此可見,夏元吉與他們並不是一路人,盯著夏元吉的內衛可有消息傳過來?”
何振福道“有,內衛們說,這兩日未見有人去見夏元吉,而夏元吉除了出去買菜,也沒有見過外人,而那雙鞋,始終穿在他的腳上,連睡覺都不曾脫下來,此次夏元吉再入貢院,將那雙鞋又穿了進來。”
聽到最後,姚杳嗤的一笑“穿了這麼久,那鞋裡的東西還能聞嗎?”
韓長暮亦是眉眼俱笑“餘慶並不知道那雙鞋裡藏了什麼東西,隻知道那雙鞋十分要緊,即便是臭不可聞,也得拿到。”
姚杳挑眉,拿手肘捅了捅何振福,笑嘻嘻道“脫人鞋子的事情,你乾做合適了。”
何振福一臉茫然“為啥是我?”
姚杳笑的詭異“大人說的。”
何振福抬頭去看韓長暮。
韓長暮抿了抿嘴,一本正經的點頭“是我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