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長安!
謝孟夏才不管什麼親哥表哥,他是個有熱鬨看就六親不認的主兒,捏著螺子黛走到冷臨江跟前,揚了揚手,威脅道“彆動啊,彆亂動,戳到眼睛了你就不能再找小娘子了。”
冷臨江翻了個白眼兒,嘶吼道“被你們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哪還有臉麵去找什麼小娘子,你還是戳瞎了我吧。”
這麼一吼,謝孟夏反倒不敢下手了,停在冷臨江麵前,猶猶豫豫的。
韓長暮挑了下眉“是不是打暈了能好畫一些?”
這話也不知是在問誰,但也沒有等來誰的回答,程朝顏便心領神會,一掌劈在了冷臨江的脖頸上。
冷臨江猝不及防的悶哼了一聲,軟軟的攤在了胡床裡。
這下子可方便了,連按都不用按著了,包騁滿臉錯愕,衝著程朝顏伸了下大拇指。
他記住她了,下手這麼狠的人,以後要離遠點。
包騁和程朝顏二人扶著冷臨江的臉,讓他的臉正對著銅鏡。
謝孟夏把妝奩裡的瓶瓶罐罐拿出來擺的滿妝台都是。
琳琅滿目形狀各異的瓶瓶罐罐令人歎為觀止,看的包騁目瞪口呆,一臉的沒見過世麵的小家子氣。
芙蓉粉茉莉粉桃花粉,足足集齊了春夏秋冬一年四季的各種花卉。
胭脂按照紅色的深淺整齊的排在盒子裡,裡頭還調了花汁,一打開便是馥鬱幽香,
口脂裝在拇指粗的小圓盒裡,每次取用都正好隻能在指尖蘸取一點,既不會畫出嘴唇,又不會用不完浪費。
至於畫眉的,從螺子黛到青黛,足足擺了滿滿一盒子。
甚至謝孟夏還拿出一柄細薄鋒利的匕首,三指捏著,在冷臨江的眉毛上輕輕刮了幾下,將蹙眉改成了細眉。
包騁歎為觀止的嘖嘖舌,這謝孟夏是個人才啊,看看這家夥什兒齊全的,看看這手法熟練的,比後世的那些美妝博主也不差什麼了。
經了謝孟夏的手這麼一捯飭,鏡子中的那張臉,就像是被易容了一般。
兩道婉約朦朧的遠山眉,一張膚若凝脂豔若桃李的芙蓉麵,朱唇上隻抹了顏色極淡的口脂,便已經嬌豔欲滴了。
謝孟夏還手賤的在冷臨江緊閉的雙眼上動了些手腳,眼尾掃了朦朧輕紅,不用他睜開眼,便可以預見到是何等嫵媚的風姿。
真真是一個嬌滴滴的美嬌娘。
唯獨是脖頸上凸起的喉結有些煞風景了。
韓長暮對謝孟夏的手藝滿意極了,連連點頭“殿下果然是好手藝啊,殿下帶衣裳來了嗎?”
謝孟夏笑道“帶了帶了,我還帶了好多呢。折雲,快,把衣裳送進來。”
話音方落,折雲便抱著一摞疊的整整齊齊的衣裙跑進來,一眼看到冷臨江時,他險些撲到在地。
他深吸了一口氣,才沒有笑噴出來,將衣裳擺在了床上。
謝孟夏一眼望過去,挑了一身嫩的能掐出水來的衣裙,笑的快要背過氣去了“就這個吧,正好可以遮一遮雲歸的喉結。”
韓長暮點頭。
何彩便和折雲一起,將冷臨江撥了個精光,換上了那身包的還算嚴實的裙衫。
謝孟夏最後給冷臨江梳了個墮馬髻,沒用金釵之類的發飾,隻點了幾枚花鈿在發間,看起來既嬌俏嫵媚又婉約含蓄。
冷臨江醒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銅鏡中自己的這張臉,他險些再度被嚇暈過去,衝著謝孟夏悲痛欲絕的大喊“殿下你,我,你打死我吧。”
謝孟夏哄道“彆哭啊,彆哭,哭花了妝還得重新畫。”他把銅鏡挪了挪,正對這冷臨江的臉“你看,這多好看,我的手藝多好啊。”
冷臨江放棄了掙紮,閉了閉眼,再睜開,恨聲道“什麼你的手藝好!明明是我的底子好!”
謝孟夏笑眯眯的連說了好幾個好字,把冷臨江拉開,自己坐在了胡床上,朝何彩和折雲招了招手“來,看明白了嗎,就照這個模樣的,給本王也畫一個。”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半晌沒人說話,也沒人動。
韓長暮抽了抽嘴角“殿下您這是要?”
謝孟夏道“這麼大的熱鬨,怎麼能不帶著我呢,我也要去。”
韓長暮更了一下“殿下,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