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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一回 誰的兒女(1 / 2)

錦衣長安!

韓長暮仍是一派平靜,沒有被聖人獎賞誇讚後的喜形於色,反倒波瀾不驚的傾身道“為君儘忠分憂,是臣子的本分,微臣不敢居功。”

永安帝欣慰的笑了,重重拍了一下扶手,站起身來。

高輔國見狀,趕忙走上來扶住永安帝。

永安帝慢慢的走到韓長暮麵前,目光灼灼的看著韓長暮,又是欣喜,又是忌憚,神情有幾分深幽“久朝啊,你進京快一年了,朕對你格外的看中,你也確實沒有讓朕失望,”他抬手,重重拍了兩下韓長暮的肩頭,語重心長道“韓王府裡不止你一個兒子,韓家軍裡能征善戰,能為將帥者的也不止你一個,韓王也不必非要倚重你。”

陽光從淺藍色的玻璃窗透進來,冷冷的落在永安帝的臉上,他臉上的神情格外的深邃,說出的話也彆有深意“久朝,你好好辦差,你我君臣相和,朕,是倚重你的。”

韓長暮有些詫異,永安帝的這一番話說的格外奇怪,他竟從那話中聽出了良苦用心,在永安帝深邃的臉上看出了,慈祥。

他頓覺詭異,莫名的打了個寒噤。

永安帝有冷酷,有無情,有殺伐決斷,有心機深重,但肯定不會有,慈祥的。

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應了聲是“微臣明白。”

永安帝深深的看了韓長暮一眼“你明白?當真麼?”

韓長暮硬著頭皮開口“是,微臣明白陛下的苦心,定然不負陛下的看重,定然以朝事為先。”

永安帝無奈的苦笑搖頭,索性將話說了個明白,不再和韓長暮兜圈子了“不,你不明白,以朝事為先是朕對朝臣們的苦心,但對朕事事坦白卻是朕對兒,”他格外艱難的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是朕對子侄的苦心。”

韓長暮驟然一臉的恍然大悟,其實心底不屑的輕笑一聲,難怪啊,難怪永安帝這麼個鐵血無情之人,卻突然對他搞起了懷柔這一套,他身為韓王世子,手握重兵,功高震主,與永安帝之間天然就隔開了一道鴻溝,根本就跟君臣相和沾不上邊。

他這樣想著,麵上卻露出感念無比神情來“微臣明白了,陛下這般信任,微臣惶恐,感激涕零。”

永安帝歎了口氣,又道“安南郡王府的事,你做的很好,此事就交給你,定要給朕查個水落石出。”

韓長暮平靜的應了聲是,心下鬆了一口氣,十分清楚這件的事就這樣有驚無險的度過去了。

此時已經是正午了,永安帝賜了兩個食盒給韓長暮,一盒子是點心,一盒子是飯菜,高輔國派了兩個小內侍提著食盒,送韓長暮出宮。

晴朗的日光下,偏殿裡更加的亮堂了,高輔國點了一炷香,輕煙嫋嫋,散落著清甜的香氣,他看著永安帝微闔雙眼,像是有些苦惱,愣了一下,低聲道“陛下,該用膳了。”

永安帝閉著雙眼“嗯”了一聲。

高輔國退出殿門,壓低了聲音朝外頭說了幾句。

不多時,一隊婢女端著一個個紅漆四方托盤魚貫而入,將一個個盤子輕輕擱在食案上。

許是知道永安帝心情不虞,這些人的動作都格外的輕巧,連呼吸聲都微不可查。

高輔國小心的揭開白瓷蓋子,捏著銀針在一個個的盤子裡試過,飯菜的香味兒陡然撲出來,連方才那清甜香氣都遮蓋不住了。

“陛下,該用膳了。”高輔國輕聲細語道。

永安帝陡然睜開雙眼,精光在眸底一閃而過,扶著高輔國的手,雖慢卻格外沉穩的走到食案旁坐下。

吃了一口高輔國布的菜,他慢慢道“你說,久朝說的話,有幾分可信?”

這話高輔國哪敢隨便說,他想了又想,為難道“這,韓大人是青年才俊,老奴是個草包,哪裡猜得透韓大人的心思啊。”

一句話就把永安帝給逗笑了,他撲哧一聲,一口湯噴了出來,指著高輔國,笑不可支“你這個老貨,對,對,你是個草包。”他慢條斯理的吃了幾口炙肉,他素來喜肉,每頓飯都是無肉不歡的,可這個時節有些熱了,肉吃多了難免心火旺盛,他撂了竹箸,搖了搖頭“時氣熱了,晚間做一道冷淘。”

高輔國遲疑了一下,時氣還沒到最熱的時候,永安帝又上了年紀,晚上吃冷食,怕於腸胃不和,但他又不敢開口勸永安帝改主意,便琢磨起折中的法子來。

永安帝漱了漱口,接過高輔國沏好的香茶,淺淺啜了一口,思量道“安南郡王府那裡,還是要盯緊一些。”

高輔國應了聲是,他知道即便韓長暮說的再如何的言之鑿鑿,也無法徹底打消永安帝的疑心。

這或許就是為君之道吧。

馬車迎著晌午明亮的暖陽,碾過青石板路,吱吱呀呀的往十六王宅駛去。

趕車的人是金玉,他揮動鞭子,甩出“啪啪”兩聲輕響,馬兒陡然往前狂奔,馬蹄子重重的落在青石板上,馬蹄聲大作。

“世子,後頭的人撤了。”金玉沒有回頭,壓著聲音道。

隔著車簾,韓長暮閉著雙眼“嗯”了一聲,這次的事情格外的奇怪,他平日出入宮禁,並沒有人會跟蹤,而這回卻不同,他剛在長樂門外上了馬車,便察覺到車後有人在跟著,馬車慢那人便慢,馬車快那人便快,跟蹤的手段並不高明,甚至沒有刻意隱藏身形,似乎是有意讓他知道有人在跟蹤一樣。

跟蹤他的這個人,雖然不知道是聽命於誰,但總逃不出他知道的那幾人。

他反複推敲今日在永安帝麵前的奏對,確定了並沒有什麼漏洞,至於永安帝信或者是不信,他並不關心,他隻要做到沒有漏洞,即便是懷疑,也查無實證。

信任本就是一種很玄的東西,有時候求而不得,有時候又唾手可得。

勉強得來的信任終究是不牢固的。

馬車晃晃悠悠的駛過街巷,車簾一起一伏,陽光忽明忽暗,高高低低的沿街叫賣聲不絕於耳,濃濃的紅塵煙火氣讓人心生溫暖。

就在馬車轉過街巷,快要駛入十六王宅的坊門時,韓長暮突然睜開雙眼,眼中閃過驚疑不定的光。

他一直以為永安帝不知道顧晏晏的存在,更不知道顧晏晏生了一兒一女,也不知道謝良覿其實是顧晏晏所生的,但是現在,他遲疑了。

對於明帝遺寶,永安帝似乎一直都有著勝券在握的篤定,從前韓長暮想不通他這種勝券在握是從何而來的,可現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永安帝一直對謝良覿很寬容,一般而言,隻要是廢帝,就沒有能安安穩穩的活著的,可謝良覿偏偏就做到了,從前他藏頭露尾,永安帝摸不著他的蹤跡,容他作亂也就罷了,可現在他明目張膽的在長安城裡撥弄風雲,挑弄是非,永安帝明明掌握到了他的行蹤,卻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他放過他,這,或許就跟他的血脈有關。

這個念頭就像一道驚雷,突然將韓長暮劈了個靈台清明。

對,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一定是永安帝知道了謝良覿是顧晏晏的兒子,而打開明帝藏寶之地的最後一道機關,正需要明宮雙姝所生的兒子和女兒的鮮血,他才留下了謝良覿的性命,容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

而永安帝又偏偏不知道顧晏晏還生了個女兒,畢竟她生下那女兒的時候,正是諸王奪嫡的關鍵時候,風雨飄搖之際,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前朝,沒有誰會留意到一個後宅婦人的事情,當然了,若是太子妃生產,還是能夠引起旁人的注意的。

後來懷章太子壞了事,有人刻意抹去了顧晏晏所生的女兒的存在,至今這個女兒到底是否還活著,到底是誰,並沒有人能夠確認,就算是謝良覿和安南郡王妃,也隻是聽人言做出的猜測而已。

韓長暮於重重迷霧間窺得了一絲真相,種種從前無解的亂局如今都清晰了起來,他抽絲剝繭後得出了結論,心頭驟然一鬆。

馬車猛然停了下來,韓長暮收回思緒,整理了一下衣裳,跳下馬車,緩步走到安南郡王府的門前。

兩座石獅子麵目猙獰,中間那兩扇緩緩打開的朱漆大門嶄新鮮豔,門上的紫金銅門環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他在永安帝麵前過了明路,再度走進安南郡王府隻覺心神輕鬆。

登了船,順風順水的再度踏上湖心島,他從大開的軒窗望進去,看到陽光下,姚杳趴在書案上,整個人嚴肅而冷清,手握著一支有些奇特的筆,穩穩的落筆。

鋪在書案上的那張紙已經填滿了大半,隻餘左下角的一點空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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