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裡。
八位嘉賓為了各自的任務積極努力,不辭辛苦。
鏡頭外。
導演躺在沙灘上,享受海風,愜意自由。
抱著椰子喝一口清涼椰汁,簽兩塊西瓜放進嘴裡,摸摸懷裡大肥鵝的頭,生活那叫一個舒坦。
這是這幾期以來,最舒坦的時候。
導演樂彎了眼睛。
扭頭看一眼身邊的副導演,發現他正盯著大肥鵝目不轉睛,笑一聲,問:“怎麼?喜歡這隻鵝?”
副導演連連擺手:“不喜歡。”
導演推了一下鼻梁滑落的黑框眼鏡,目光落在監視器裡的謝遇身上,確切的說,是落在謝遇的手上。
白淨的手背,被鵝啄傷的紅痕特彆明顯。
導演指著道:“小時候,我常聽外婆說,鵝啄人,特彆狠,沒有十天半個月,好不了。你看謝小少爺,打了針,敷了藥,還是老樣子,一點不見恢複。”
副導演笑了笑:“希望謝小少爺的手早點康複。”
謝家也是《心動與競技》的投資商,隻是占比比寧家低。
副導演在稱呼上,一直很尊重兩位投資商。
導演覷一眼副導演通紅的手背:“你的手呢?好點了嗎?”
“好,好些了。”
副導演把受傷的右手埋進另一側的臂彎裡,繼續賠笑。
導演嘴角動了動,望著不遠處被海水不停拍打的礁石,眼神放空:“今早,寧總做完手術,給我打了個電話,要我查下昨天淩晨五點,樹屋到A3點的錄像。我抽空過了一遍,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副導演神色一緊:“發現了什麼?”
“錄像……”
導演頓了一下,才說:“沒了。”
“沒了?”
副導演表情誇張的喊了一聲。
導演歎氣:“樹屋到A3點,共有五十七個攝像頭,我全部查了一遍,不止淩晨五點,往前推兩個小時的錄像,全部沒有。”
副導演沉吟片刻,說出自己的猜測:“可能是昨天大雨,淋濕設備,導致錄像丟失。”
這五十七個攝像頭,有十七個在樹屋裡。
若隻是戶外的四十個攝像頭錄像丟失,可以用這個理由解釋。
但室內的攝像頭沒錄像,這個理由就有些牽強。
導演看著副導演的眼睛,不帶任何感情的笑了。
肉乎乎的臉因為笑,皮肉擠在一起,沒有一絲笑意,反而透出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陰冷。
“老趙,你知道在娛樂圈混,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副導演遲疑地晃動腦袋。
他摸不清導演話裡的意思,索性閉嘴不答。
導演:“在娛樂圈混,最重要的是分清主次,知道什麼人該捧著,什麼人不可得罪。《心動與競技》能做到第五季,熱度一路高漲,甩其他綜藝幾條街,最重要的不是導演,是觀眾。”
“觀眾喜歡哪個嘉賓,哪個嘉賓就是我們節目的主角。”
“她能從十八線小明星一舉翻身成為節目組最有話題的人之一,黑熱搜一夜之間被公關,惡評全被洗地,好評如潮。”
“這樣的人受傷離開節目組,你覺得會沒人追究?”
導演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
他再聽不明白,就是蠢!
“導,導演……”
副導演口吃了一下,眉頭深鎖:“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寧大小姐她,她說,給,給個教訓,有事她擔著。”
副導演沒有背景,靠打雜、跑節目組、做場務,一步一步爬上來。
他害怕失誤,跌回穀底,遇到有權有勢的人,都選擇聽之任之。
導演笑眯眯,麵上的陰冷不減半分:“寧倩是寧家的大小姐,不是節目組的大小姐,說話說七分,做事做三分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