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西部的月亮格外的大,
遠光灑落大地,銀色的光芒鋪滿了整個萬博城。
武安侯身前的小院也是如此,銀色的光芒加上泛黃的樹葉,讓小院變得更為清冷。
此時已經子時一刻,與京城一樣,百姓們早早睡下,
遊離在外玩樂的商賈權貴們才吃完了開胃小菜,正準備進行下一場的玩樂。
武安侯已經坐在小院中一天了,
直至此刻,他才輕輕抬起手,拿起了石桌上那已經被落葉壓蓋住的信封。
輕輕將其打開,看向裡麵的內容。
而老仆也站在小院門口靜靜守候,看到他打開信封,老仆這才緩緩走了過來,等候吩咐。
此等大事,武安侯府定然是要討個公道。
可讓他出乎意料的是,武安侯隻是慢慢的看完書信,便將其輕輕揉捏成一個紙團,渾身氣力湧動。
轟——
手裡的紙團信件頓時化為了飛灰,隨風飄散,
而他也沒有任何言語,繼續坐在那裡。
老仆終於還是沒忍住,輕聲發問:“老爺,夫人之事....該如何處理。”
“不必理會。”武安侯隻是靜靜說了句,便不再言語。
“可...是否有失體麵,畢竟是夫人。”老仆再次開口,臉上帶著一絲為難。
老爺與夫人相敬如賓,這是京城中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如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若是武安侯府不出麵解決一二,是否會被認為太過軟弱。
但武安侯沒有再說話,而是繼續坐在石凳之上,腰背挺的筆直,怔怔的看著下方的落葉。
不知過了多久,遲遲等不到回複的老仆輕輕歎了口氣,打算回到小院入口處守候。
但這時卻聽到武安侯沙啞的聲音傳來:
“在外遊業的一萬人召回來了吧。”
老仆臉上恢複了古井無波,一道道皺紋猶如刀削斧刻,
“老爺,已經回來了。”
“在城南一百五十裡處集結,換甲換馬換刀,遮蓋行跡。
明日此時,快馬前往梁國,清理叛軍。”
武安侯冷冷下令,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老仆微微一愣,叛軍?哪來的叛軍?
但他沒有廢話,作為家仆,理應服從,:“老爺,是否要帶上補給。”
“帶三日補給,到達梁國後就糧於敵。”
“是...”老仆答應了一聲,匆匆離開....
等到老仆走後,小院內再次陷入了寧靜,
武安侯從懷中掏出一份地圖,放在石桌上展開,就著月光看了起來。
上麵有十萬衛所軍的調動方向,若是順利的話,
今日夜裡,衛所兵便能抵達梁國,進行廝殺劫掠。
而那些衛所兵定然不會放過此次劫掠的機會,定然會將戰事擴大,以謀求更多的金銀財寶。
他將視線停在了梁國的都城,梁城。
如果不出他的預料,衛所兵一定會攻打梁城,以謀求都城財富。
對於梁國,陳國,瀏國這種小國來說,大半財富都會聚集於京城。
那些貪婪的饕鬄,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他轉而從懷中拿出了一封書信,是遠在京城的陳黨柱石丘法成送來。
對於上麵的一行行敷衍文字他沒有興趣查看,而是徑直跳到了最後:
“衛所兵器一事已經無力阻攔,能夠拖延七日,已經是老夫的極限,
衛所兵將會在三日內出境,務必掌握好時間,不要留下痕跡,也不要手下留情。
此事江南豪族將我等排除在外,不能作勢其壯大,需要予以懲戒,此事務要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