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觀街一號,青石板鋪陳的地麵上帶著剛剛落下的水珠。
如今已然秋日,時常會下起稀稀拉拉的小雨,隻不過誰都不曾介意罷了。
如今的武院有些冷清,寬闊的校場之上隻有一些軍卒在演練刀法,
一把黑色長刀被揮舞得虎虎生風,劃破空氣,掀起了陣陣呼嘯聲。
袁從雲一狼狽打扮與這裡的嚴肅格格不入,讓他臉上生出了幾分局促。
他如今二十有五,按理應該成家立業。
但如今一直是孤身一人,加之一直在柳州小城,沒見過什麼世麵,難免有些局促不安。
小旗官笑著說道:“不要害怕,這大觀街是朝堂衙門的地盤,我們武院也在這裡。”
“這裡...太過繁華了,讓袁某有些....有些...目不暇接。”
“無妨,等過幾日我們就回曲州了,想來那裡你應該會喜歡。”
小旗官笑著說道,同時指了指校場正對著的那一間房舍,說道:
“去吧,侯爺就在文庫,我等要去向上官複命了。”
袁從雲聽後一愣,隨即麵露感激,朝著那小旗官深深一拜:
“一路行來,多虧大人照料,袁某在此多謝了。”
“哈哈哈哈,分內之事罷了,不必客氣,快進去吧。”
小旗官露出了爽朗笑容,而後一邊回頭一邊擺手,示意其進去。
一直等到小旗官離開,袁從雲這才緩緩直起身,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變得鎮定起來。
“父親,孩子不孝,未能考取功名,讓您失望了。”
袁從雲眼中閃過一絲不甘,他的學業在當地可謂能拔得頭籌,
但連一個秀才都考不上,其中若是沒有貓膩,他是如何也不會信的。
至於是什麼,他心裡也有幾分猜測,百年文武之爭罷了。
加之父親特殊的身份,他被針對也是理所應當。
隻是如今的靖安侯庇護,他也不需要像以往那般惴惴不安了。
深吸了一口氣,袁從雲走進了那看起來古色古香的房舍。
進入房間,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高大書架,上麵整齊地擺放著古籍、經卷和文房四寶。
這些書籍卷軸古老的黃色麻紙,看起來便沉甸甸的,頗為厚重。
文房中央是一張寬大的書桌,桌麵由名貴的紫檀木與黃花梨木製成,質感光滑溫潤。
書桌上擺放著文房四寶,墨塊烏黑如漆,硯台則通常是由青石或紫砂製成,一看就十分名貴。
光線透過精致的窗欞,斑駁地灑在書房內,照亮了其內空間。
他很快便看到了一名眉頭緊皺,眼露凝重的黑衣青年,
他站在書架前,像是對手中書籍產生了疑問。
袁從雲掃視四周,並沒有看到那靖安侯爺的身影,頓時覺得自己可能走錯了。
於是他慢慢邁動步子,向前一步。
但那緊皺眉頭的黑衣青年卻猛地看了過來,眼神銳利如刀,深深地剮向他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一股心悸的感覺油然而生,像是有成千上萬的黑甲騎兵撲麵而來,
馬蹄踩在大地上,掀起陣陣沙塵,能看到其內若隱若現的身影。
疆場的慘烈氣息頓時撲麵而來,袁從雲猛地頓住腳步,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壓迫感。
但他還是強笑一聲,心中湧現出幾分猜測...
隻是眼前之人太過年輕,他也不敢貿然相認,思緒間,他決定還是問上一問。
袁從雲雙手合十作揖,麵露穩重,沉聲說道:
“敢為這位...兄...大人,小人想要求見靖安侯,敢問其何在?”
“你是袁從雲?”
黑衣青年打量了他一眼,淡淡開口,聲音平淡無比,帶著古井無波,似乎任何事都不能乾擾其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