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何講?”鎮國公迫不及待地問道。
一旁的孟術也露出感興趣的神色,但還是對自己這位妹夫出言提醒:
“穩重一些,毛毛躁躁的失了體麵。”
說話間,他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青花茶盞,小口抿著其內香茶。
鎮國公隨意擺了擺手:“在場又沒有外人,怕什麼?”
“你說。”
林青想了想,說道:
“那十萬衛所兵在郯城的舉動,雖為軍卒殺紅了眼,
但實乃沈子材過分放縱,這才出現了燒殺搶掠之事。
他的目的我不知道是什麼,但這樣造成的後果,
便是一路上所有軍民望風而逃,最後在梁國的都城周邊聚集。”
“這樣不好嗎?正好一網打儘。”留江侯俞崴出聲問道。
他掌握東南水師,學習的都是水師戰法,
海戰不同於陸戰,若是交戰,定然有一方全軍覆沒,根本逃無可逃。
而他的水師最喜歡的便是敵人船隻靠攏,這樣就能憑借弩車弩箭大範圍地殺傷敵人。
“好...也不好,某先前說了,困獸猶鬥,猶有餘勇,
若是沈子材一路突進,以戰馬速度製勝,撲向梁城,倒還有幾分機會。
如今...機會渺茫,十萬衛所兵所帶的隻是簡易的攻城器械,
攻打郯城還頗為輕鬆,但攻打城牆高大的梁城則有些捉襟見肘。
衛所兵所用的乃是就糧於敵的方略,若是搶不到東西,長線作戰便會缺少補給。
而梁城人員充足,又占據地利以及人數優勢,衛所軍想攻入梁城,很難。”
林青還有一些沒有說,聚集在梁城的百姓越多,吃得越多,吃的也越多。
在先朝,曾經不止一次發生過“食人守城”之舉。
而衛所兵若隻是殺傷軍卒倒還好,如今百姓也無法幸免於難。
至此,天時地利人和皆不在,想贏很難,除非有神兵天降,助他一臂之力。
聽到林青的解釋,在場之人的臉色都舒緩了幾分,打不下來最好。
這樣一來,若是沈子材想要封爵,他們也能阻攔一二。
其實在大乾想要封爵,不光要立下戰功,還要看在誰身上立下戰功。
如今林青一般,剿滅白雲部,滅殺三千雄鷹鐵騎,破獲私鹽案,這裡麵哪一樁都是振奮大乾的大事。
而敵人又是強大無比的草原王庭,所以他封爵了。
但若他是在西南,麵對的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西南土司,
那他就算殺滅萬餘人,都不可能封伯,獲得爵位。
沈子材同理,若是他在北方戰場獲得大勝,誰也無法阻攔其封爵。
但如今在西南,可就大有文章了,更何況他還放縱軍卒劫掠...
在功勞沒有大到遮蓋一切時,這些都是汙點,可以當做攻訐的對象。
“既然如此,豈不是不用擔心?”
留江侯餘崴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沈子材是琅琊王氏之人,他能夠封爵,在場之人誰都不願意看到。
林青想了想,還是緩緩搖頭:
“沈子材是聰明人,而且琅琊王氏千年來人才輩出,不會看不出其中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