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與陳國的交界處,
此處地勢狹長,地處荒蕪,
雖然連接著西域,但這裡環境惡劣,
不管是商隊還是兩國百姓,都不曾出現在這裡。
今日,天地間響起了馬蹄的轟鳴聲,大地與山峰都在微微顫動。
躲藏在荒蕪中的蚊蟲動物猛地抬起腦袋,慌不擇路地逃竄。
隨著震動的靠近,映入眼簾的是大隊騎兵!
從西域方向而來!
像是黑色的潮水在向荒蕪蔓延,迅速而洶湧。
恍惚之間,便已到達了兩座山峰之間!
直到他們停下,飛揚的塵土落下,這才能看清騎兵們的裝束。
黑甲,直刀,
更加引人注目的是,
他們臉上都戴著象征著西軍的黑色麵甲,這讓他們憑空多了一些肅殺之氣。
而且其身下戰馬,是這土生土長的宛馬。
不管是在大乾西南,還是在西域各國,宛馬都是戰馬的第一首選。
宛馬耐力好,聽話,
在黃沙中行動迅速,更重要的是沒有草原的高頭大馬金貴。
不需要太精細的伺候便可養活,這對西域各國來說無異於是個好消息。
若是沒有宛馬組成騎兵,草原王庭早就組織騎兵南下,先打下西域,
切斷大乾與西域各國的聯係,再慢慢將大乾困在東南之地。
眼前這支軍卒大約有萬人,身上帶著蕭瑟,眼神中儘是麻木,
麵對周圍恍惚枯黃的景色,臉上沒有絲毫變化,像極了九邊戰場上見慣了屍體的老卒。
當所有騎兵進入山穀後,所有軍卒整齊有序地下馬整頓,
他們分散在狹長的山穀中,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
吃的是自帶的乾糧,視線在眼前的火堆之上,其上放著煮水的容器。
因為在山峰間的緣故,倒也不用擔心被敵軍發現。
在這大乾西南,白日與晚上的溫度相差不止一倍,
往返交替之下,很有可能會染上風寒。
如此一來,熱水便是必需之物。
軍卒的最中心,搭起一個簡易軍帳,
一名身穿甲胄的高大男子坐在椅子上,看著前方所擺放的巨大地圖。
上麵標注著大乾西南的各個城池,以及一條條道路。
以及西軍的行軍路線和衛所軍的行軍路線。
甚至在上方還標注出了兩軍的糧道!
若是被西南土司見到這張地圖,想來要高興地跳起來。
而男子頭戴麵甲,看不清其臉上的表情,
但從他那古井無波的眸子裡能看到的是如一泓清水般的平靜。
他就這樣默默看著,眼神變得愈發深邃。
直到軍帳的蓋簾被人輕輕掀開,
一名身材高大的軍卒走了進來,其上的甲胄似乎有些不合身,看起來緊繃繃的。
“大人,來信了。”
男子沒有說話,也沒有抬頭,隻是默默注視著地圖,這讓軍帳內的氛圍變得凝滯。
但那軍卒似乎已經見怪不怪,輕輕將信放在一旁,便默默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