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衛國公秦覲文從床榻中醒來,
映入眼簾的是充滿奢華與古樸味道的寬大房屋。
清晨的陽光透過木質窗戶,擠進屋中,照亮了空氣中飄浮的點點灰塵。
此處乃是梁國的京兆府,也是抵抗最激烈的地方。
但不管如何,還是在昨日後半夜被衛所軍攻下,
而他作為國公,入主皇宮則有些不妥,
回到乾國後難免被那些文官言官彈劾,所性便在此地住下。
衛國公緩緩坐起身,運轉氣息,驅散經過一夜睡眠帶來的疲憊,
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他臉上有些不滿的嚷嚷道:
“行軍打仗就是一個辛苦活,睡覺都不能脫去甲胄,真讓人難受。”
“來人。”
吱——
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口,擋住了照射進來的陽光,木質大門緩緩打開,發出一聲清響。
中年幕僚慢慢走了進來,躬身作揖:
“參見公爺。”
“昨日查的事有消息了嗎?”
衛國公徑直站起身,來到房屋中央的圓桌上,拿起其上茶壺,咕咚咕咚灌了兩口。
“回稟公爺,已經有消息了。”
中年幕僚直起身,徑直返回門口,將大門緊緊關上,而後又走近了些低聲說道:
“公爺,昨日沈將軍在皇城中將梁國的掌權之人儘數殺死,
不隻是朝堂官員,還有一些聚集在那裡的商賈掌櫃,都沒有逃脫厄運。
而且,據我們的人稟告,沈將軍身旁有一中年人,
進了皇城後再也沒有出來,想來也是死在那裡了。
手下早已查明,那人雖為親衛,
但實則是琅琊王氏的一名謀士,他的死倒有些蹊蹺,但在屬下看來也無傷大雅。
重要的是,從乾地運過來的攻城器械非但沒有返回,
反而加速前進,估摸著再有一個時辰就應該到了。”
房間內響徹著中年幕僚的聲音,隨著他的話語深入,秦覲文的眉頭緊緊皺起。
那些梁國的掌權之人,他並不關心,
琅琊王氏的謀士死在皇城內,他也不關心。
倒是這攻城器械的加速到來,反而印證了他心中的一些猜測。
先前沈子材決定兵分三路,同時出擊,
他就曾有過猜測,認為沈子材的目的不僅是開辟供西軍通行的通道。
可能會謀求滅其一國,如今梁國都城被輕易攻破,看來這沈子材的野心也愈發高漲,
打算去攻打其餘兩國。
這讓衛國公的心情很是不好,臉色陰沉不已。
死的是他江南衛所的軍卒,他跟隨前來白得了一身罵名不說,功勞還都是沈子材的。
雖說他貴為世襲國公,軍功對其無利反而有害,但此事想想就有些膈應。
畢竟江南衛所的軍卒,不光由那些世家大族供養,
他衛國公府每年也會抽調出大筆錢糧,用來采買糧食。
“不行,某還是要去談一談口風。”
一刻鐘,衛國公秦覲文在京兆府大堂見到了一夜未睡的沈子材。
此刻他正坐於上首,身前擺著一幅巨大地圖,上麵放著一顆顆軍卒雕塑。
地圖上標注著西南三國的各個城池,放有軍卒的則已被衛所軍清空。
衛國公徑直走到桌前,隨意掃了一眼,不由得眉心狂跳。
隻見在這地圖中,大部分城池上都已放上了軍卒,粗略看去可能已有四十餘座城池被衛所軍打下。
其中有傳檄而定,白得空城,但即便如此,也足夠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