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隊斥候乘著月色在大地上狂奔,他們以總旗為核心,分散探查負責的地域。
十萬位衛所軍,若是正麵捉對廝殺,
那斥候的數量可以達到兩千,
他們分成上百隊,遊弋在大軍左右,探明敵情,
在大乾開國之初,初代鎮國公遠赴草原,與草原王庭決一死戰。
那一戰中雙方斥候十不存一,由於雙方都是精銳,想跑無半分可能,
一旦被發現,就隻能血戰到底!
沈子材雖然希望自己麾下是如此斥候,
但他也有自知之明,隻希望那些斥候能夠多探明一些異常。
在這西南之地,十萬衛所軍雖所向披靡,
但身為主帥,該有的警覺一刻也不能少。
從前人的兵書上,他曾看到名將們時時刻刻都在準備打仗,
就算是在繁華的城池中,也會觀察地形,尋找有利位置,以求用最少的兵力占據部分街道,戰場。
一旦開戰,這些平日裡的積累便會派上用場,讓其大發神威。
所謂名將,哪有什麼橫空出世,不過都是平日積累罷了。
對於這點,沈子材很是清楚,
所以即便衛所軍在這西南天下無敵手,但該有的舉動還要去做。
但斥候傳回來的消息卻讓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報!象牙川西南方向並無敵情,地勢平緩適合行軍。”
“報!我軍東北方向並無敵情,多高山,地勢險峻。”
“報!象牙川東南方向並無敵情。”
這些軍報模棱兩可不說,若是憑借這些斥候,恐怕他連最基本的地形都無法掌控。
若是此刻是在未知的戰場上,那他相當於已經被蒙上了眼睛,成了一個瞎子,寸步難行。
沈子材坐在馬背上,看著手中的地圖,心中複雜難明。
“一支精銳的軍卒需要戰場廝殺,以及平日的曆練,這支衛所軍太過混亂...不可為依托。”
簡單的一件事,已經讓沈子材決定,
要挑選其精銳,組建自己的嫡係人馬。
兵在精而不在多這個道理他是知道的。
而且,將在謀而不在勇,
這一點他自信可以做到,若是二者皆有,便可為強軍。
他的視線從地圖上挪開,看向周圍緩行的軍卒。
經過一日的行軍暴曬,有不少軍卒臉上的皮膚都已經開裂,翹起,
有幾名年輕軍卒不停地齜牙咧嘴,
想撓又不敢撓,隻能以此來緩解臉上的異樣感。
沈子材默默將這一點記了下來,
“西南太陽酷烈,軍卒不可暴曬,可如西軍一般,打造麵甲掩麵。”
這點發現讓沈子材的心情不錯,先前他隻認為西軍麵甲是為了模仿鬼神,嚇唬西南土司。
如今自己親身實地走一遭,倒是發現了彆的用途。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即使彆人說千遍萬遍,不親身實地走一遭,是發現不了其中奧妙的。
就如這西南,沈子材在來前已經將有關書籍都看了一遍,
包括風土人情,堪輿地理,甚至連那些鬼神之說都沒有遺落。
但沒有一人提及,這裡的日頭太大,不能暴曬。
隻因在撰寫書籍的人眼中,這都是天經地義,根本不用提及。
但對於他們這十萬外鄉人來說,這種天經地義,就有可能導致兵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