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硯的瞳孔也驟然收縮,他為日逐王,比誰都要知道主將的重要。
也知道主將親自衝陣給將士們帶來的激勵能有多大。
但這世界是公平的,主將衝陣固然能激勵士氣,但其危險也大大增加。
一旦主將有什麼閃失,那軍卒士氣將瞬間崩潰,再無挽救可能。
尤其是在靖安軍這種主將威望無可替代的軍隊中。
而且...拓跋硯心中當然有自己的考量。
林青不參戰,就算是輸了也不影響他回到草原,大不了二人帶著親兵重新返回乾境。
如今看來,這林青有親自衝陣的意思,若是他不幸死在陣中。
那他這位日逐王...想來也活不了多久了,更彆提回到拓跋部了。
“你是在胡鬨,主將安危乾係一軍生死,若你死了,他們還能活?”
拓跋硯怒目而視,此刻他覺得自己十分荒唐。
身為草原六王,此刻居然在擔心敵人的安危,真是荒唐至極!
林青也有些詫異,沒想到最先坐不住的是他。
“拓跋王上,本侯乃是以五十軍卒起家,那時本侯可是軍中最勇猛之人。
如今時間不長,倒是讓人覺得本侯養尊處優,不會打仗了,真是滑稽。”
一時間,在場之人都有些恍惚。
是啊,距離侯爺親自衝陣剿滅白雲部,如今不過一年,
不知為何,他們竟然覺得時間過得如此之慢,讓他們覺得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事實上,人一旦每日開始重複做一些事,時間就會變得快速無比,因為沒有多餘的點綴,回憶起來也沒有特殊之事,自然會覺得日頭過得快。
而靖安軍卒在這一年中經曆的大事不計其數,
從剿滅白雲部到破獲私鹽私糖大案,再到剿滅吉蠻部,力戰拓跋部,解風浪城之圍。
這一年中他們所經曆之事,可能比大乾百姓一生所經曆的都要豐富。
能回憶的事多了,時間自然會覺得慢。
林青看向仲佐臣,架著馬匹靠近了一些,拍了拍他的肩膀,掀起了陣陣灰塵。
“去做吧,你不一定要阻隔兩軍之間的聯係。
至於何時出擊,戰機如何,你自己掌控,
總之...在戰局已定的前提下,可以加入戰場,務必對烏孫部造成最大殺傷。”
頓了片刻,林青看向周圍的軍卒,此刻他們正目光灼灼,眼裡像是有著星辰月亮。
“你們雖然是新軍,但我乾人不會比蠻人差,屆時跟隨本侯,衝殺陣前,揚起長刀,砍下那該死的大好頭顱,如何?”
直至此刻,林青才從京城的陰霾中走出,整個人變得意氣風發。
這一變化也感染了周圍軍卒,讓他們變得興奮異常,手中長刀紛紛出鞘,遙指天空,發出震天的喊聲:
“侯爺完勝!”
“侯爺威武!”
林青看著這些軍卒,不禁點了點頭,覺得心中熱血噴湧,心中無聲自語:
“軍心可用,相比於朝堂,我還是適合在戰場廝殺...”
一旁的拓跋硯麵色凝重地看著這一步,洶湧噴薄的士氣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軍卒戰意正濃,讓拓跋硯感受到了陣陣危險。
雖然還未開戰,但他心裡的天平已經有了傾斜,
此戰...靖安軍會壓製烏孫部精銳,
士氣,說來簡單,但澎湃的士氣不是憑借人數與甲胄精良可以彌補的。
更何況,靖安軍的甲胄同樣精良,人數雖然少,
但敵在明已在暗,一人擋兩人,綽綽有餘。
“烏孫部這一萬人...有些危險了。”
拓跋硯有些複雜地看向那手舉長刀,放肆大笑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