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後,太陽將要落山,坐落於大乾最西南的北鄉城出現在軍卒們眼前。
隔著很遠,能看到一座小城坐落在蒼茫的黃土之中,
像是一顆孤獨的明珠,靜靜地鑲嵌在廣袤的邊陲。
城牆由粗糙的土石堆砌而成,歲月在其表麵刻下了深深的痕跡,顯得古老而滄桑。
每當黃昏降臨,夕陽的餘暉灑在城牆上,
將它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將道路兩旁正準備回到城池的百姓籠罩其中。
北鄉城外寬闊的道路上早已站了不少人,有時任北鄉城知府,曲州左參政的崔枕,
他比幾個月前要蒼老了許多,身體更加佝僂消瘦,隻是舉手投足的氣勢變得更加渾厚。
在一旁還有北鄉城指揮同知鐘信,他憨厚的臉龐依舊,像是一個莊稼漢,若是放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在另一側是英俊無比,隻是黝黑了幾分的武恒,西北的風沙似乎在他身上留不下痕跡,讓他依舊如京城富家公子。
但在場三人就連曲州風浪城的諸位大人也不敢小覷,
畢竟他們才算是靖安軍的真正核心,也是那位侯爺真正信任的人。
在其身後是披堅執銳的三千黑甲軍卒,他們臉上帶著冰冷肅殺,神情中有一些激動,不禁翹首以盼。
當他們看到遠處那黑色長龍出現後,這些軍卒眼睛不禁眯了起來,
作為悍卒,他們對於精兵強將的感覺更為直觀,
眼前這從遙遠而來的三千餘軍卒,毫無疑問都是悍卒。
甚至讓他們這些北鄉城的支柱們都感受到了陣陣壓力。
他們早已知曉,侯爺帶領那些軍卒殺向了草原,
與那號稱百戰精銳的烏孫部軍卒廝殺了個痛快,斬敵兩萬餘。
每每想到這,軍卒們心中都不由得一陣嫉妒,恨不得跟隨侯爺的是他們。
崔枕看著遠方出現的黑色長龍,頓時覺得身體一輕,笑著說道:
“終於回來了,老夫得知他們消失在大乾後,
心裡那是擔驚受怕,生怕他們一個不安穩出意外,
他們也是讓人不省心,不過好在是安全回來了,
還殺了那麼多蠻子,這下子靖安軍可是真正要揚名大乾嘍。”
崔枕故作輕鬆地說著,臉上儘是調侃,
隻是眼中的激動無論如何也做不得假。
若說這世上有誰比林青更關心靖安軍,可能就是崔枕了,
畢竟靖安軍是北鄉城的軍卒,其內軍卒也大多是北鄉城青壯,他作為此地的父母官,自然要異常關心。
鐘落聽後在一旁說道:
“崔大人,侯爺已經回來了,找到的那些探子,是不是可以清理了。”
這些日子來,靖北營日益壯大,找出了不少草原的暗探,甚至在靖安軍揚名後,還多了一些來自大乾內地的暗探。
隻不過北鄉城如今已被經營得鐵板一塊,那些暗探早就被盯上了。
崔枕麵露冷笑,點了點頭:
“嗯,先前不抓他們是為了城內安穩,如今真正的主心骨回來了,自然不用過多顧忌,
等我們回去就行動,將那些人都抓起來嚴加審問。”
崔枕乾瘦黝黑的臉龐上出現了幾分殘忍,能執掌北鄉城多年,自然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
“走吧,人都已經看到了,還在這等著作甚。”
一旁的武恒瞥了一眼二人,自顧自地上前迎接。
崔枕二人這才訕訕一笑,連忙跟隨。
一刻鐘後,林青見到了許久未見的三人,以及那翹首以盼的軍卒,
看著他們灼灼的眼神,林青嘴角微微勾起,心中無聲自語:
“這才是我立足於西北的底氣....”
“下官恭迎靖安侯爺凱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