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高大雄偉,建築精美,富麗堂皇,
殿前有寬敞的月台,可以容納數千人,此刻站滿官員。
殿頂采用黃色琉璃瓦,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殿內,朝堂大員站在殿中,正麵有十餘根紅色大圓木,金瑣窗,朱漆門,上麵雕刻著各種圖案,龍、鳳、鳥、獸等,造型彆致。
但此刻殿內卻有一種壓抑到極點的氛圍,
朝堂九卿與皇帝自然不是傻子,眼神連連閃爍,都猜到了此人之謀劃。
不光是為了彈劾靖安侯,還要搞清楚西北局勢。
左都禦史陸務升靜靜瞥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那二十萬西軍北上之事乃朝堂大員共同推動,為此還莫名其妙死了幾萬衛所兵,損失慘重。
如此局麵之下,西軍北上之事必然要萬無一失,
現在的大乾已經不能再承受如衛所軍潰敗那般的損失了。
更何況西軍還是精銳,國之柱石。
所以,此人可謂是同時得罪了文臣武將以及皇帝,
他為其身後之人馬前卒,奮勇廝殺,
但在真正的主事人眼中,隻是一個隨時可以拋棄的棄子罷了。
就如現在這般,兵部都給事中位不高但權重,隻用一次便被拋棄。
“好狠辣的手段,如此手段...似曾相識啊。”陸務升心中無聲自語,打算明日就著手彈劾此人,
都察院為朝堂之刀,要斬向該斬的地方。
況且,靖安候在他眼中雖然精於朝堂謀劃,心思深沉,
但憂國憂民,也算是正直之人,如今又鎮守邊疆,他理當維護。
此時,兵部都給事中慢慢也察覺到了氣氛有些凝重,忽地他心裡咯噔一下,無聲自語:
“為何...如此久了,沒有任何回應?”
他慢慢抬起頭,見到了麵容刻板的皇帝,見到了蒼老麵無表情的宮慎之,見到了如同枯木般的王無修。
也見到了朝堂六部尚書,
但毫無疑問,似乎沒有對方才其激昂言語做出回應的打算。
就連一旁脾氣火爆的五軍都督府臭丘八們,都將腦袋撇向一旁,不再看他。
“這....這是怎麼了?”
兵部給事中英氣的臉龐上多了幾分疑惑,
按理來說,言官的彈劾不管是皇帝還是文臣武將,都要予以回應,這是祖製。
但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樣。
他眼中連連閃動,口中銀牙一咬,心一橫,
“既然你們不打算回應,那本官就逼你們回應。”
兵部都給事中慢慢直起身子,看向坐於龍椅之上的陛下,眼中炯炯有神,朗聲說道:
“陛下,臣為科道言官,理應為國朝除賊,那林青此舉,若是微臣沒有猜錯的話,定然與朝中大臣有所勾結,
如若不然,他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與拓跋部合作,
如今京城流言四起,將拓跋硯送回去已經是頗為不易,大乾還有不知多少百姓在心中暗暗反對,
可如今,京中居然有流言說林青要與拓跋部展開互市,相互合作以往來貿易,賺取錢財,
這不光是百姓聽了不悅,就連下官聽了都陣陣氣憤。
國朝武將怎可與外地蠅營狗苟,所以微臣猜測,朝中定有其同黨!”
兵部都給事中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變得如同洪鐘敲響,回蕩在整個金鑾殿內。
陸務升依舊麵無表情,但藏於袖中的蒼老手掌無聲無息地攥緊,眼中也閃過一絲異色。
而其餘大人也是如此,眉宇中閃過一絲不悅。
此事是他們與皇帝共同定下,並且加以配合,如今這科道言官所指的亂臣賊子,不就是他們嗎?
光漢皇帝坐於上方,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隻是靜靜地看著下方的兵部都給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