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錯覺,周圍的親衛們似乎挨得更近了些,像是在堵住什麼。
“我也想過,但草原人不經打,終究隻是下策,阻擋不了朝堂諸位大人調離靖安軍之決心。”
“那你想如何?”
武恒臉色變得凝重,他也是勳貴子弟,對於朝堂之上的蠅營狗苟自然十分了解。
戰功赫赫的將軍最好的歸處是什麼?
是調離駐地,四處平亂,
甚至拿了軍權,進京享受榮華富貴,做一個安樂勳貴,當有戰事之時再隨意拿出來用。
古往今來不少名將皆是如此,
無用之時高高掛起,當有戰事發生時才能重掌軍權。
武恒心中一驚,局勢已經到了如此嚴峻的地步?
但他細細想來,局勢似乎比之更加嚴重,
不要忘了,榷場一事已經敲定,在這曲州是一定要開的。
屆時攻訐如潮水,靖安軍要比現在更為艱難。
不知不覺間,武恒額頭浸出一絲冷汗,
一股難以想象的壓力陡然出現,讓他不禁屏住了呼吸。
“你打算如何做?”武恒再一次發問。
“還未拿定主意,邊境之外的蠻夷好解決,
難的是朝堂上的鬥爭,相比於那些人,我們的根基太淺,力量太弱。”
林青的聲音悠悠傳來,帶著空洞,聽不出喜怒哀樂。
“所以你拉上了西軍與曲州的兩位大人?”
“不夠,遠遠不夠,這些隻是權宜之計,至於如何做...我還沒有拿定主意。”
林青將手中的柴火丟入火堆,火焰猛地熱烈起來,照得二人臉龐忽明忽暗。
“你有辦法?”
武恒心中一驚,他總是這樣,
這一處戰事還未結束,便已經開始想下一處戰事如何收尾,
其深謀遠慮,讓武恒覺得,
像是看到了朝堂上那些老奸巨猾的諸位大人,笑眯眯的模樣讓人心生寒意。
“辦法有很多,但代價都很大,就如現在,
拓跋部精銳覆滅不會洗清我身上罵名,
反而還會撈得一個背信棄義,不仁不義,尤其是那些文人學子,在他們看來,就算是與蠻人也要信守約定。
等到榷場重開,通敵賣國的罪名還是要扣上來。”
林青搖搖頭,露出一絲苦笑,這便是代價,早在數月前便已預料到的代價。
甚至因為這一場大勝,不光是靖安軍,整個大乾武將都將受到針對,這也是代價。
但又不得不做,著實讓人難為情。
“閒言碎語不必放在心上,身為勳貴,若是沒有罵名那才奇怪。”
話雖這麼說,但武恒也知道,如此罵名他無法承擔,也頂不住。
林青長出一口氣:“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船到橋頭自然直。”
不光是武恒,就連一側的鐘信與一眾親兵都麵露怪異,
若是旁人可能走一步看一步,但在自家侯爺身上,是萬萬不可能的。
同時他們心中一定,侯爺心中定然已經有了決定,隻是不曾與他們透露,就如現在這般...
即便他們是靖安侯身邊親近之人,也不知道他們在此為了什麼?
難不成就是為了體會一番草原夜晚的冷風?
傻子都不會信。
....
峰首城,此乃曲州邊陲重鎮,其內駐紮邊軍五萬,民夫家眷五萬,號稱十萬邊軍。
此時,總兵府。
昏黃的燭火輕輕搖晃,將這間古樸屋子照得昏暗異常,
一高大身影坐於上首,紋絲不動,猶如那街鋪中的雕塑。
姬元愷,峰首城總兵,從三品懷遠將軍,
他身前玉案之上整整齊齊擺放著十餘封書信,
有的來自風浪城,有的來自茂州,也有的來自京城。
總之,曲州的龐然大物在意識到有人故意封鎖消息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