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仇?”
呼延大托與烏孫升吉眼神連連閃動,細細品味左賢王所說,
慢慢他們都將腦袋低了下來,以掩蓋內心想法。
呼延大托心中無聲自語:“這是他將我留下來的原因?為的是堵我退路?”
他臉色有些難看,靖安軍之事在先,
他若什麼都不做離開這九邊,那他將會步入拓跋部後塵,開始沒落。
拓跋部失去了戰兵精銳,他呼延部失去的是女人青壯,二者對於草原大部同樣重要。
“似乎...本王沒有不參與的理由,也沒有第二條路。”呼延大托沒有說話,慢慢想著,
一側的烏孫升吉則抬起頭,他雖然損失慘重,
但隻要休養生息就能恢複昌盛,
軍卒可以再操練,馬匹可以再喂養,隻是需要時間。
相比於呼延部,他多了幾分從容,所以並不著急。
片刻後,呼延大托抬起頭顱,臉上平靜無比,看不出任何心緒波動,他不帶一絲情感,冷冰冰開口:
“如何做?”
左賢王眼神一凝,氣勢猛地一變,
若說先前是身染疾病的窮酸書生,那此時便是手拿長刀的冰冷刺客。
他視線空洞,抬頭看向南方,穿透了軍帳,看到了那巍然屹立在大地之上的赤林城。
“他靖安侯滅我草原王庭一部,那本王便破他一城。”
此話一出,軍帳內頓時陷入死寂,兩名侍者的身體止不住發抖,嬌媚的臉龐上充滿畏懼,變得慘白。
手中將要切羔羊肉的小刀一歪,徑直劃破手掌,汩汩鮮血流淌而出,
她卻咬緊嘴唇,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而呼延大托與烏孫升吉眼神猛地變為深邃,從羔羊肉挪開,看向左賢王,帶著審視。
烏孫升吉嘴角扯出一絲笑意:
“赤林城高十五丈,防禦工事多不勝數,有赤林軍二十萬,邊軍十餘萬,
除遼左那幾座重鎮外,可以說是天下一等一的堅城,豈是說破就破?”
若說對赤林城的了解,可能烏孫部比那些在城池中乾人還要通透,
他烏孫部在此地與赤林城糾纏五十餘年,
城內大大小小,大到布政使司衙門,小到茅廁,烏孫部都知道在何處,
但無奈,任其如何猛攻,那十五丈的城牆就如同天塹,無法逾越。
左賢王所說的破城,他嗤之以鼻。
呼延大托沒有說話,而是直直地看著左賢王,
若是能攻破赤林城,其內所獲也足夠他彌補損失了。
損失的青壯女人可以從赤林城百姓中找補,錢財也可以從赤林城中找補,
隻有草場水源有些麻煩,不過他早就做好打算,
回去後便向西南進軍,去搶拓跋部的草場水源,
失去精銳的拓跋部,再也不是呼延部的對手。
如此一來,呼延部可能會因禍得福,更上一層樓。
左賢王神情淡然,拿起手中青銅酒杯,凝視其中,那裡不是渾濁的馬奶酒,而是簡淡的清水,
他的模樣在水中浮現,露出笑容,
沒有猶豫,左賢王將其一飲而儘,
用力將酒杯摔在地上,酒杯完好無損,倒是大地被砸了一個小坑。
“赤林城就如這青銅酒杯,看似堅固,但隻要還有口子,就有跡可循。”
他又彎腰將酒杯撿了起來,拿起一旁水囊,倒上些許清水:
“人能出來,同樣也能進去。”
左賢王輕咳兩聲,臉色慘白幾分,話鋒一轉,言語變得快速:
“拓跋阿狼的信件你們都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