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帳內燃著火爐,熱氣騰騰,與外麵的冷風截然相反,
不知為何,林青沒來由的出現一絲煩悶,深吸了一口氣,娓娓道來:
“當年呼延大托及其呼延部是圍困西虎城的主要力量,
他一定知道其中內幕,若是能將其抓獲,當年之事也就真相大白。”
話音落下,武恒眼神一凝,側頭看向他:
“看你一直忙於軍事,我以為你忘了此事。”
林青眉頭微皺:
“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我等勳貴,國事便是家事,家事亦是國事,如何忘?”
“平遠侯府都亡了,還什麼勳貴...”
武恒小聲嘀咕,但他猛地想起什麼,唰的抬起頭,迎上了林青的滿臉怪異。
武恒尷尬一笑:“我忘了,你現在還是勳貴。”
聽到這話,林青沉悶的心緒緩解不少,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可隨即他透過那被風吹起的帷幕,看到盤踞一團,瑟瑟發抖的軍卒,臉上又冷了下來。
回頭看了看鮮紅色的火爐,默默歎息一聲。
他站起身,步伐緩慢的來到帷幕前,將腦袋湊了過去,透過縫隙看著外麵軍卒。
外麵雖然沒有下雪結冰,但草原上已經寒冷無比,
軍卒們人擠人聚在一起,身上的甲胄早就被冷風吹的冰涼無比,如比寒霜。
但軍令在身,不論多冷,他們也要身穿甲胄,隨時準備應戰。
為了取得那一絲溫暖,他們不停搓著手,張開嘴向手上吐著哈氣,白色霧氣隨風飄蕩,帶來的溫暖也刹那消失,軍卒們怔怔的看著漫天白霧,滿臉失望。
林青覺得他應該去說些什麼,
但當他抬起手將要觸碰到帷幕時又縮了回來,輕歎一聲,又將手放下。
“軍卒傷情如何了?”林青站在原地,偷看著帳外軍卒,輕輕發問。
“摔傷者七十人,凍傷者三千餘,這天氣越來越冷了,我怕再待下去,他們無法恢複。”
武恒沒有在草原生活過,但隨軍大夫說,
如此寒冷天氣,凍傷不及時醫治,可能手腳不保。
林青聽後默不作聲,隻是靜靜站在原地,看著軍帳外的軍卒。
不知過了多久,武恒邁動步子,來到地圖前,輕聲道:
“向北五十裡有一小部落,不如將軍卒轉移去那裡,也好過一些。”
“不可,戰機稍縱即逝,莫說五十裡,就是五裡都足以奠定勝局,
現在我們是帶著家底在外,馬虎不得,死傷一些總比兵敗而亡要好。”林青冷漠說道,
武恒卻能從中聽出其中一絲複雜,他理解這位好友,
此戰之關鍵,遠超先前,
若是讓朝廷知道有這樣一場仗可以扭轉頹勢,
莫說兩萬人,百萬人也死得。
隻可惜朝廷如今無錢無糧,他們隻能遊走於草原之上,兵行險招。
想到這,武恒心中頓時湧出一絲煩悶,
大乾之內靖安軍的名聲他不用想便知道如何狼狽,倒是辜負了靖安軍卒舍生忘死。
“你在想什麼?”林青見到他的表情,淡淡開口。
“我隻覺得,我們仗也打了,人也死了,卻要背上罵名,公道何在?”
林青一愣,隨即大笑起來:
“這世上哪有公道,不過是拳頭大小罷了,
此次回去我們便可發展壯大,休養生息,等到靖安軍有十萬軍卒之時,他們也不敢再說些什麼。”
武恒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此言在理,那些文人都是欺軟怕硬之輩,不過十萬大軍...”他臉上露出一絲遲疑,
“曲州的錢糧恐怕不夠,還需要朝廷給予一些。”
“你怕他們從中作亂?”
武恒點點頭,眼眸中帶著憂慮。
“不會,朝中雖然有不少佞臣,但心向大乾的亦是有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