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靖安軍營寨後撤五裡,進入一處避風之地駐紮。
當夜,繁星點點,但很快隨著風雪到來,天空繼而變得漆黑一片,連以往的明月都沒了蹤跡。
萬餘騎兵悄無聲息地離開營寨,
緩行十裡,徹底離開王庭的控製區域後,向南疾行!
營寨之內,身穿甲胄,手握長刀的武恒靜靜立在軍帳中,看著一側掛著的巨大地圖,神情莫名。
忽然,他的臉上湧現出躍躍欲試,打量了一下四周,徑直上前,來到林青平日處理軍務所在之地,
一屁股坐了下來,還有模有樣地拿起一封軍報,看了起來,
時而含笑,時而嚴肅,時而點點頭,時而搖搖頭,模樣十分滑稽。
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他又站起身,
來到一側的架子前,這裡安靜掛著靖安軍主帥的盔甲,
雖然看起來與尋常黑甲無異,但隻要摸上去便能感受到其中玄妙,
黑甲之下,還有一層厚厚的軟甲,使得甲胄的重量重了許多。
武恒的眼神越來越怪異,不禁嘟囔起來:
“這麼怕死,穿這麼厚的甲胄。”
在軍帳中摸索一陣,武恒有些索然無味,當知道他要留下假冒林青時,他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反應。
但真當軍卒們走了,武恒又有一些空落,每日忙碌的日子不見了,還真有些不習慣。
.....
黑夜的風雪如同一把把利刃,切割著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黑甲騎兵如一群幽靈,劃破黑暗,氣勢磅礴。
他們的鎧甲被雪花覆蓋,閃爍著寒光,雪花在空中飛舞,與騎兵們呼出的氣息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道白色軌跡。
馬蹄踏在雪地上,發出沉悶而有力的聲響,如同戰鼓敲響。
這次林青沒有處在中軍位置,而是與一些斥候結伴而行,騎行在前軍之中!
他們一刻也不敢耽擱,再走時,他們將大部分的糧草輜重留下,身上隻帶著三日的乾糧,
他們要在三日之內,衝出這草原王庭的勢力範圍,進入到呼延部的地盤,
到了那時,他們便可以大肆劫掠,進行糧草以及清水的補充。
而這一切重擔,都壓在了林青與一眾斥候身上,
若是沒有分辨好方向,走錯了路,那這萬餘騎兵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所以,作為主將的林青,此刻心情顯得極為沉重,凝重地盯著前方,儘管前方一片黑暗。
就如這天下大勢一般,一片黑暗。
林青知道,在赤林城被攻破的一刹那,局勢便不可逆轉地崩壞,整個大乾的命運都是一片黑暗。
如今,能夠挽回一些局勢的,隻有他們靖安軍了。
畢竟這是唯一一支不受朝廷節製的軍伍,也是唯一一支神出鬼沒的軍伍。
就算大乾之內有一些人想要通風報信,他們都無從下手。
而林青之所以有這個信心,並不是靖安軍有多強,而是林青在賭。
賭朝廷一定會不惜代價拿回赤林城,
賭彭州與大乾北方世家大族不想看到赤林城落入蠻人之手。
而這一切,想要落實到軍伍之上,
靠的不僅是兵強馬壯,還有通達政事,
正因為林青知道朝廷大員如何考慮,所以他行事才如此肆無忌憚。
想到這,林青布滿風雪的臉上出現一絲陰霾,
他不知道朝廷會聚集多少兵馬攻打赤林城,
也不知道是哪支軍伍出動,進行死戰,
但這都無妨,他所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