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書信傳遞出去,軍帳內一時陷入了沉寂,所有人都默不作聲,
林青與眾心安則輕輕抿著茶水,聽著耳邊書信翻動之聲,麵色凝重。
此番宮中來人有九卿之一的陸務升,也有宮中兩位大太監,還有兵部與吏部的一些官員,此番行動可謂隆重。
但兩位侯爺卻不禁陷入深思,派這麼多官員來這九邊前線到底是為何?
是朝廷的妥協?還是各部之間的製衡,又或者是一些彆有用心之人前來搗亂。
林青端起茶杯,用茶杯輕輕擋住眼眸,隻留一絲縫隙,隱晦著打量眾人,
陸務升是他的老朋友,乃皇黨之人,可以放心,
更何況如今他為九卿之一,在之上的官職也沒有幾個了,值得信任。
至於宮中的兩位太監....林青則是相信黃俊與陛下,若是這二人靠不住,那斷然不會來到這赤林城。
那有問題的....就是那些沒有資格進入軍帳議事的官員,
他們或許帶著朝廷的目的,又或者帶著背後之人的目的,
來這赤林城為何林青不知,種應安也不知。
但....但這並不能阻礙他們掌控軍隊,掌控軍寨,以及監視這些人!
想明白了這些,兩位侯爺隱晦地對視一眼,悄無聲息地點了點頭,
不管是京中何種人物,到達此地都要受他們掣肘。
兵者乃國之大事,容不得旁人指手畫腳。
林青又將視線隱晦地瞥向站在陸務升身後的海嶽,眼神微微眯起,想到了陸務升先前與他所說之言,
此人是皇黨後進,值得信賴。
海嶽似是察覺到了什麼眼眉微微跳動,不動聲色地左右查看,直到對上了一雙擋在茶杯之後的冰冷眸子。
其內充斥著冷靜與肅殺,像是那冰凍萬年的寒冰,任何事情都不能使其動搖。
海嶽不禁打了個哆嗦,心中一驚:“靖安侯看我做甚?”
不等他細細思量,陸務升已將書信看完,他此刻眼中充滿怒火,額頭青筋畢露,握著信紙的手掌緊緊握起。
書信之中除了表達一些人的善意之外,還有城內各處百姓的狀況,吏員的運轉以及各部官員的留存,
城中的官員是否活著,陸務升並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那城中百姓,如今城中百姓所過之日,如人間煉獄。
食不能飽,衣不蔽體,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一側的孫玉也麵露憤怒,狠狠地將書信拍於桌案之上,眼神中的陰霾更甚,陰惻惻說道:
“這些亂臣賊子,死不足惜。”
他看向林青與種應安沉聲說道:“還請兩位侯爺放心,此番前來,禦馬監與司禮監絕不乾預軍務,若兩位侯爺需要我等相助,儘管吩咐。
隻求入城之後,大軍善待百姓,此為陛下所願。”
坐在一側的劉知行收起了彌勒佛一般的笑容:“咱家也是如此想的,還請兩位侯爺放心。”
林青將手中茶杯放下,與種應安微微對視一眼,這是宮中的太監在表明立場,支持他二人的一切行動,
當然,這也使陛下受益。
至於陸務升,則沒有這麼多客套,他是文官若表現得過分謙卑,回到京城後不好交代。
他直言不諱說道:“兩位侯爺給本官看這些信件,需要本官做何事?儘管說來。”
陸務升是聰明人,此乃城中機密,相信靖安軍與西軍中知道之人,不過一掌之數,
如今他們剛來,便知道了如此絕密訊息,兩位侯爺定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