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刹那,戰場的廝殺仿佛陷入了刹那間的停頓,頓時變得安靜起來。
就連蓄勢待發的弓弩手都側過腦袋,怔怔地看著赤林城牆。
如果他們沒有看錯的話,那是...赤林城中的百姓。
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下一刻,他們知道為什麼了。
一道身影站在城牆之上,將身軀毫無阻攔地暴露,
此人武道修為極高,即便是站在高處,他的聲音也清晰可聞。
“城下可是西軍平西侯爺?”
“吾乃右穀蠡王帳下萬夫長烏孫連峰,還請平西侯爺看看,這是什麼?”
“今日你我捉對廝殺,本應不牽扯百姓,但右穀蠡王實在不忍心軍卒死傷,不得已而出此下策。”
“從即刻起,我軍再有一人死傷,便殺爾等十人!”
說話間,一名西軍軍卒用力刺出長矛,洞穿了眼前蠻人的喉嚨,
遠處,兩名軍卒扭打在一起,那西軍軍卒猛地抽出腰間長刀,在那蠻人脖頸上用力一劃,頓時鮮血飛濺!
而城牆上的大漢見狀,冷哼一聲,用力揮了揮手!
頓時,在他身側的十餘名百姓還不等反應過來,便感覺有東西刺破胸膛,低頭一看,原來是一把染血的長刀!
百姓們雙目圓瞪,眼中似是閃過一絲釋然,緩緩向前倒去,掉落下城牆!
那一個個小白點在布滿血跡的城牆上格外刺眼,吸引了幾乎所有軍卒的目光!
種應安更是又踹出一腳,將前方的圍欄徹底踩爛,破口大罵:
“蠻夷也!!!”
種應安看向林青,有些氣急敗壞:
“蠻人進城是裡應外合,城內那些乾人是吃了屎嗎?為何不加以阻止,
還是他們覺得,我們此刻攻城,沒有隨了他們的意?”
林青沉默以對,隻是渾身殺氣凜冽,眼神愈發冰冷。
種應安呼吸粗重,一側的傳令兵疾馳而來,高呼:
“侯爺,如何是好?”
周遭軍卒一個個地都看了過來,附近的視線都聚集在戰車上的兩位侯爺身上,
殺草原人,城內百姓就會死,該如何是好?
不少軍卒眉頭緊皺,這似乎是個死節。
種應安呼吸粗重,心亂如麻,在戰車上來回踱步,顯然也不能作出決定。
這時,一道冷冽的聲音傳來,讓所有人都呼吸一促,瞳孔微微放大。
林青高大的身軀站在原地,手握腰間長刀,冷冷地吐出二字:
“繼續。”
種應安麵露震驚,猛地轉過身,死死地盯著林青,
站在不遠處的種鄂更是滿臉愕然,瞳孔收縮到了極致,視線中隻有那一道身穿黑甲的身影。
他說什麼?繼續?
繼續廝殺?那城牆上的百姓?
種鄂有些難以理解,如此艱難的決定為何...這麼快就做出決斷,似乎他...渾然不放在心上。
種應安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一點點凝實,深深地看了眼林青,道:
“在西北戰場,我便知道不如你果決,沒想到今日亦是如此。”
“選擇早已注定,我卻又猶豫了,這是本侯的不是。”
“這罵名,就由我來背吧。”
很快,他又聽林青冷冷說道:“無妨,本侯的罵名已經夠多了,再多一些也無妨。”
不等種應安做出回應,林青手中長刀猛地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