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樹林仿佛被一層神秘麵紗輕輕覆蓋,天空是一片深邃的墨藍,
樹林的輪廓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模糊而朦朧,
每一棵樹都像是沉默的守望者,披著厚厚的雪衣,靜靜地佇立在黑暗中。
樹枝上的積雪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仿佛冬日裡的呢喃細語。
空氣裡彌漫著寒冷味道,帶著一絲冰雪氣息,
偶爾,一陣風吹過,樹林中便響起一陣輕微的嘩嘩聲,片片積雪掉落,
在這片樹林中,時間仿佛變得緩慢而寧靜,
過了許久,陸務升的聲音終於傳來:
“與那些人合作,如同與虎謀皮,隨時要擔心反噬。”
陸務升聲音平和,努力讓自己的情緒變得穩定,而後繼續說道:
“但...皇黨卻不同,我等希望大乾穩定,少動兵戈以休養生息,
隻要漸將王能夠少動刀兵,那就是我大乾之邦交好友,
更何況,日後我等還有同朝為官的機會,
到那時,我們可就是同僚了。”
不得不說,陸務升雖然是左都禦史,掌監察百官之職,
但因為其做過許多年的京兆府尹,
與人打交道是他最擅長之事,
不論是市井小民,還是達官貴胄,
什麼時候說軟話,什麼時候表示強硬,
都在其心中,唯手熟耳。
“烏孫部如何?”
陸務升呼吸一促,到了如此地步,
便說明這漸將王已經在考慮投靠之後的善後事宜了,
這讓陸務升平息的心湖再起波瀾。
深吸了一口氣,陸務升緩緩開口:
“漸將王,雖然我等乾人最不願意看到同室操戈,
但那烏孫部留著終究對您是個威脅,您放棄了烏孫部,
所以...本官覺得,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為漸將王之後在大乾鋪平道路。”
此話的意思極為簡單,剿滅烏孫部,日後在大乾一片坦途!
但呼延大托不是傻子,隻是露出冷笑:
“同室操戈不是你們乾人向來喜歡做之事?
我等草原人即便會相互廝殺,但卻不會趕儘殺絕,
你看那日逐王,如今部下精銳儘失,
但我等依舊為其提供庇護,留存血脈。
而右穀蠡王乃吾共同廝殺之同袍,本王不會下手。”
對於這個回答,陸務升絲毫不意外,接著他又提出要求:
“那漸將王便大開城門,由西軍來做此事!”
“妄想。”
呼延大托一擺手,有些煩躁,索性說道:
“本王的條件很簡單,西軍與靖安軍撤軍,任由烏孫部撤回草原。”
“漸將王您知道,這不可能。”
一旦西軍與靖安軍離開了,說不得二部直接遠遁草原,留下一地狼藉。
呼延大托抬起頭,製止了陸務升:
“本王還未說完,你聽後再作決斷。”
“您說。”
“我部去西北,占據拓跋硯所在之地,
而後本王將上納國書,對大乾朝廷俯首稱臣,
大乾朝廷不論是在那裡設立宣慰司、宣撫司、又或是成立都司,本王都無異議。”
“咚咚咚!”
陸務升此刻十分確定,這是他入朝為官以來,
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心跳,幾乎不可控製地跳動!
似乎再給它一些時間,就能自己跳出來一般!
漸將王的話雖然簡單,但無異於一場驚雷在陸務升心中炸響!!
這是什麼?開疆拓土!
開都司,開宣慰司,
都是三百年來,大乾對地方統治的一種手段,
這在大乾開國初期屢見不鮮。
但如今...除了百年前世宗皇帝一年奪安南,重新設立宣撫司之外,百年來未有建樹!
甚至原本牢牢控製的西域,也逐漸脫離掌控,
使得大乾朝廷銀錢愈發緊張。
而如今...陸務升腦海裡沒有什麼彆的想法,
隻有一股強烈的衝動在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