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林青孤身一人靜坐在軍帳之中,
細微的冷風順著軍帳縫隙而過,身旁燭火搖曳,將他的身影再次照映到軍帳之上。
此刻在外麵靜靜而立的軍卒們儘管神色充滿擔憂,
但每每見到這一身影,心緒總是不自覺地平靜下來,
如今營寨內的氣氛有些詭異,平西侯還病倒了,
但軍卒們依舊相信,隻要靖安侯在,這場戰事就不會出什麼問題。
鐘信作為親衛統領,靜靜站在軍帳入口,
渾身氣力彌漫,警惕地盯著四周,
他的氣息與周圍軍卒連成一體,緊密地將整個軍帳圍住。
城內有武道高手的消息瞞不過他,
也自然知道武道高手曾經來到軍寨,見過一些大人。
所以作為親衛統領,對這些武道高手嚴防死守是必然的。
今日他們如往常一般運用氣力將整個軍帳籠罩,
這是來自五軍都督府的秘法,能最大程度地彌補軍卒之間的武道差距,
讓其形成一個整體,從而達成不可思議的戰力。
如今這些親衛的氣力緊密相鄰,就算戰力到不了四品,
但察覺危險的能力卻是足夠,
隻要有物品或者人穿透他們形成的氣力,他們就能感受得到,
從而調集弓弩,展開圍殺。
這便是武道高手輕易不入軍寨的原因,稍有不慎就會被圍殺!
此時,一名親衛小聲嘀咕:“大人,真要撤軍了嗎?”
鐘信瞥了他一眼:“站好你的崗,這事還輪得到你來操心?”
“不是...不是...是屬下有幾個同鄉,今日用飯之時向我打聽,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向你打聽什麼?”鐘信頓時警惕起來。
那軍卒縮了縮脖子:
“向我打聽...城內的蠻人什麼時候出城,他們整日在北方等,等得都有點不耐煩了。”
想著想著,那軍卒嘿嘿一笑:
“大人您有所不知,我那幾個同鄉太過倒黴,
征戰許久,至今也才隻砍了幾個蠻子,那些賞錢都不夠他們去青樓找姑娘的,
有幾人還想娶親,所以有些著急,
希望能在日後的大戰中奪得功勳,至少也得混個百兩銀子,回家好討個婆娘。”
此話一出,鐘信冷峻的臉色緩和下來,悄無聲息地歎了口氣:
“你跟他們說什麼了嗎?”
“什麼也沒說!”那軍卒頓時神情嚴肅:
“大人都教過我們,把在這聽到的事都忘掉,不能向外透露。”
“那就好,若是外麵有流言蜚語,就等著被治罪吧。”鐘信點點頭,
這些軍卒雖然上不了戰場殺敵,但每月的餉銀卻不少,
更重要的是,離軍中的大人近,若有賞賜也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不過大人,西軍那邊士氣有些低迷,
如今老侯爺病倒了,小侯爺主持軍務,一些軍卒不服氣。”那軍卒又說道。
鐘信想了想:
“應該的,西軍家大業大,僅僅軍卒就有將近二十萬,
民夫更是不計其數,他們雖然認平西侯府,但未必認小侯爺。”
“說得對,現在他們那邊在傳撤軍的事,
而且明日是否要繼續攻城也沒有命令下達,怕是心神不安啊。”
“哦?連明日攻城都擱置了?”
鐘信有些詫異,仔細想了想,決定還是不多管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