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伴隨著蒼涼的號角聲響起,馬蹄聲也隨之響起,
呼延大托猛地站起身,似乎失去了以往平靜,
他來到高台一側,靜靜看著天邊。
很快,一支略顯雜亂的軍伍衝了過來,
身上所穿乃是呼延部的皮甲,還摻雜著一些鐵甲!
見到這一幕,呼延大托眼神一黯,緩緩搖頭,心如死灰。
若是大部集結,不論是向著北方還是西方緩緩推進,那還有脫身的機會,
一旦大部亂了,又或者分散突圍,那便是自尋死路。
而眼前這支騎兵的意圖呼延大托也有所察覺,
他們想要重新回歸赤林城,以赤林城為中轉,向著北方前進。
但...赤林城那高大城牆上立著兩麵旗幟,
城門早已關閉,入城的西軍聯合赤林城,已經開展各種防禦工事,
呼延大托知道,草原人的城好攻,
但乾人的城,不好攻!
尤其是如今前有堵截,後有追兵,
慌亂之下大部可能會失去控製,一敗再敗。
陸務升此刻也來到高台邊緣,眉頭緊皺,他朝著興國公問道:
“發生了什麼事?”
興國公此刻臉上已經沒有了憤怒,
取而代之的是無奈與釋然,他聳了聳肩,緩緩搖頭:
“西軍動了,已經開始展開對呼延部的包圍,
而這些軍卒,就是提前折返的呼延部軍卒。”
陸務升聽後心中一沉,重重歎了口氣,蒼老的眸子中多了幾分疲憊,
他這等朝廷大員雖然能掌控天下大勢,
但一錘定音之舉還是要由武人來做,
如今西軍與靖安軍不聽朝廷政令,
他驚奇地發現,自己竟然毫無辦法。
難不成調集處在赤林城西南方向的鎮國軍與衛所軍阻截,此舉更是駭人聽聞。
此時此刻,陸務升隻能歎息一聲,緩緩說道:
“戰事如何?能不能贏?”
興國公孟述有些詫異地瞥了他一眼:
“贏又如何,輸又如何?到了這一步,贏或者輸,已經與你們的謀劃沒有多大乾係。”
“總要站一頭,既然將此事安穩解決已然不可能,那就隻能聽之任之,
調兵吧,調城西的衛所軍與鎮國軍過來,
堵住赤林城以北,就算是他們都死了,也不能讓這些人跑了。”
陸務升蒼老的聲音在高台上回蕩,引得一些京中來的大人瞪大眼睛,
“總憲大人!您這是違背聖旨!”
“是啊是啊,朝廷命我等促成此事,不是讓我等來助紂為虐的。”
陸務升有些厭惡地瞥了眼那些大人,沒有說話,而是看向興國公:
“兩權其害取其輕,既然已無和談之可能,
就萬萬不能讓西軍與呼延部兩敗俱傷,總要保一頭!”
興國公孟述眼中閃過一絲冷冽,隻是心中還有些怪異,
對於這些文官轉變立場的能力,他還是暗暗佩服。
但興國公是武將勳貴,如今眼前二軍都是勳貴的頂梁柱,若是他們的軍隊死在這裡七七八八,
那五軍都督府也就名存實亡,靠那在冊的數百萬衛所兵,什麼也做不成。
深吸了一口氣,興國公沒有馬上下令調兵,
而是轉頭看向呼延大托,眼神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