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我等為何要停留在此地,
既然那靖安軍殺來,我等人數眾多,為何不能將其絞殺?”
“王,族人們不怕死,那靖安軍不過萬餘,
而我等騎卒則有數萬,為何不能一舉將其衝殺殆儘?”
“王,乾人背信棄義,口口聲聲說放我等回去,
但安排靖安軍在中途絞殺,那我等還與他客氣什麼?
儘快返回族地休養生息才是真,
待到明年,繼續攻殺大乾,定要讓其付出代價!!”
嘈雜的聲音在烏孫升吉身旁響起,
幾位萬夫長此刻正陰沉的臉將他牢牢包圍,喋喋不休,幾乎要將他的頭腦炸開。
而在遠處,還站著幾名失去戰馬的萬夫長,他們神情同樣冰冷,
若論著急,此刻他們是最著急的,
失去了戰馬,隻能淪為步卒,守護中軍,
而王上又行如此怯懦之舉,若是被那靖安軍找到機會,
一舉攻殺中軍,那他們定然損失慘重。
在這茫茫草原上,步卒就如那活靶子,讓他們倍感不安。
此刻他們和那些騎兵萬夫長一同來到此地,
就是想讓王上重新振作起來,帶領他們繼續前行。
而如今...他們視線中的右穀蠡王烏孫升吉,
一直默默坐在那裡沉默不語,臉上帶著破敗與灰暗,與以往的意氣風發截然不同。
似乎就如那部落中被家人拋棄的垂暮老者,是在那裡靜靜等死。
慢慢地奇怪的氛圍開始彌漫,
這些手握權勢的部落族長們不禁握緊拳頭,連帶著周遭守衛的軍卒也麵露憤恨。
他們不懂,為何王上在麵對族人時殺伐果斷,麵對靖安軍時卻猶猶豫豫。
在那深夜,王上下令斬殺叛逃軍卒的軍令還曆曆在目,
那漫天羽箭將族人們儘數釘死在血原之上,
在那時,族人們對右穀蠡王以及大乾靖安侯都心生畏懼。
但如今,王上為何如此軟弱?
為何不拿出當日之氣勢,大手一揮,指揮著他們前去絞殺靖安軍?
軍卒們不懂,萬夫長們同樣不懂。
壓抑的氣氛開始彌漫,就連站在一側的烏孫茂盛,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隻能吐出一聲重重歎息。
似乎這一刻的失敗比烏孫部在大乾的失敗更為徹底。
“王,後軍發生了何事?為何一直未見?”
這時一名胡子花白,頗有年長的萬夫長沉聲問道。
說是萬夫長,其實是烏孫部領地下的部落族長,
他們與烏孫部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每逢出征都以烏孫部為號。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麵麵相覷,紛紛抬起頭遙看四周,頓時臉色一僵...
與他們相熟之人居然一人都不在。
直到此時烏孫升吉便知道再隱瞞下去毫無意義,
就算他不說,其他人也會回去探查。
輕歎一聲,烏孫升吉沙啞的聲音在雪原上響起:
“死了,昨日大風吹過,
後軍的萬餘騎兵被不知名力量絞殺,死無全屍,無一人存活。”
此話如驚雷炸響,響在眾人心頭,
讓他們原本就不平靜的心湖,頓時掀起驚濤駭浪。
瞳孔更是驟然收縮,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一股鼓舞著氣勢噴薄而出。
“什麼?”
“怎麼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