礬樓內,因為在場公侯眾多,還有其家中子侄隨從,
所以並沒有上到五層,而是就停留在一層。
對於這些身居高位世代殊榮的人來說,
他們已經不屑於用外物來點綴自身榮華,
他們站在那裡,公侯的匾額立在京城,本身就代表著殊榮。
此時此刻,礬樓一層熱鬨無比,
與尋常家用飯一般,家中子侄坐在一側,都是相熟之人,也沒有什麼拘謹,
反而因為許久未見,氣氛十分熱烈。
而那些公侯們則涇渭分明,國公們圍坐在最中央的圓桌前,
看著桌上一道道精美菜肴,與散發著沁人香味的美酒,滿意地點了點頭...
而在其四周是諸多侯爺組成的一張張桌子,
菜還沒上齊,他們便已經開始大口痛飲,嗓門也一點點高了起來。
如今此等座次乃是規矩,
但隨著飯局深入,座次也會變得不那麼重要。
與一旁桌案不同,最中央林青所在的桌案上,一片寧靜,
諸位國公,雖然麵色舒緩,但眼中卻透露著凝重,
桌上的精美菜肴也沒有動多少,而是就那麼一口一口地抿著杯中美酒。
在整個勳貴武將之中,他們所要做的事遠遠不止五軍都督府的事務,
作為領頭羊,他們還要支撐起武將勳貴,
所以其中幾位坐鎮地方,一些國公留在京城...
如此才堪堪勉強維持局麵。
如今朝堂大勝,他們雖然心中喜悅,
但還要趁著清醒未醉酒之時,仔細思量一番今日朝堂政事。
以做總結,若是有疏漏,要及時彌補。
這時,鎮國公納蘭亭與興國公孟述就在說著自己心中看法,
他們長久留在京城,對於京中局勢了如指掌。
其餘公侯雖然表現得若無其事,但耳朵都豎了起來,靜靜傾聽。
鎮國公納蘭亭將杯中酒水一飲而儘,麵露思索,沉聲開口:
“今日一場大勝,雖然蕩氣回腸,那我等也要警惕,
在朝堂上定下,靴子是落下一隻,要等到事情完成之後,另一隻靴子才會重重落下。
在這之前,任何變數都有可能發生,
尤其是新政鹽政與西虎城查案一事,這三件事尤為重要,
其中新政一事因為在京畿之地,天子腳下,
就算遇到事情,我們也可以及時應對,反倒問題不是太大。
難的是鹽政與西虎城一事,
幾位太監如今在兩淮之地大殺特殺,擾得官不聊生,
彈劾的奏折文書已經有了百餘封,就堆在陛下桌案之上。
而那些太監所查出來的事情也極為駭人,
鹽政的銀錢被地方衙門挪用,想要往回追,就要見血!
之後的兩個月才是真正見真章的時候,要格外小心,地方衛所要牢牢看住,
否則一旦發生動亂,我等臉上都掛不住。”
所有人都將視線投向了臉色黝黑,體形彪壯的後軍都督,衛國公秦覲文,
他掌控江南衛所,對於兩淮之地,能使上一把力氣。
秦覲文此刻臉色凝重,飲儘杯中美酒,沉聲說道:
“江南的衛所雖說在後軍掌控之內,
但其中的沙子有多少你們自己清楚,
地方上盤根錯節,衛所大多要靠那些當地豪紳供養,我可使喚不動。
不過,在兩淮之地,
我手中有一衛,是本家親軍,在我的掌控之內,照看一番自然無妨。
隻是...若陛下在兩淮之地吃了甜頭,
想要將鹽政一事擴大到江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