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眾公侯在礬樓花天酒地之時,
王黨諸多核心之人也在文淵閣彙聚,
他們等在門口,靜靜等待著王無修處理完手中公務。
作為內閣首輔,就算是百官皇帝都休沐,他也不得停歇,
大乾四方,綿延萬裡,雖說有平坦關道與日行千裡的戰馬,
但邊陲之地與京城的諸多聯係依舊要損耗諸多時間,
一來一回可能要損耗半月,
若是碰上大雨,大雪天氣則更久。
所以,即便朝廷休沐王無修也不得閒,
他要趕在開年之前將所有奏書處理完成,在開年之時送出去,
如此朝堂政令才算是通達。
王無修坐在桌案後,桌上的諸多奏折沒來由地讓他感覺到一陣疲憊,
他輕歎一聲,抬起手臂,輕輕捏了捏眉心,
然後看一下文淵閣外站著的幾道身影,
略微沉思,輕輕招了招手,吩咐吏員:
“讓他們進來吧。”
得到命令的吏員麵露詫異,今日的首輔大人似乎與往常有些不一樣,
以往不管外麵有多亂,首輔大人總是能靜下心來處理奏折,
但今日僅僅兩個時辰,首輔大人已經停歇了許多次。
但吏員不敢多言,快速邁動步子去,請諸位大人進入文淵閣。
等在外麵的莊兆最為了解老師,
聽到吏員所說,不由得麵露詫異,心中一歎。
看來今日在朝堂上落入下風一事對老師還是產生了一些影響。
隻不過老師所表現的要比他們更加沉穩。
不多時,王黨的諸多官員踱步走了進來,一個個麵露凝重,分立兩側。
王無修見他們如此拘謹,輕輕歎了口氣,擺了擺手:
“都坐下,又不是天塌了,何至於如此慌慌張張。”
王黨一乾官員麵露異色,
今日朝堂之事,他們都看在眼裡,
不知為何首輔大人會如此淡然。
屋內氣氛有些凝重,王無修將桌案上的奏折稍稍整理放在一側,問道:
“大朝會散去,朝廷已然休沐,爾等不回到家中含飴弄孫,跑到我這來作甚?”
一行人麵麵相覷,心中古怪更甚。
坐在右側下首的刑部左侍郎曹景琇麵露凝重,沉聲說道:
“首輔大人,今日朝堂之事,我等都看在眼中,如何能安心回家?
若是再不拿出對策,那些丘八都要壓到我們頭上來了。”
“是啊是啊....”
工部右侍郎司徒行貫出言附和,臉上帶著擔憂。
他是工部之人,若是軍伍重新崛起,第一個受苦的就是工部,
到了那時,工部會徹底淪為五軍都督府的附庸,再也沒有出頭之日。
聽到二人所言,王無修緩緩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些不滿,頗有一些恨鐵不成鋼:
“爾等的政事做得一塌糊塗,整日鑽研這些鬼蜮伎倆作甚?
你們做好手中之事,
有老夫在,那些軍伍之人能拿你們如何?
還是你們覺得,不占些便宜,就是虧欠折損?”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麵麵相覷,紛紛低下腦袋...
文武之爭,雖然古來有之,
但朝堂諸位大人自登上高位那一日起,就是文官壓蓋武將之局麵。
如此局麵持續了將近五十年,早已讓他們習以為常,
那些勳貴武將向來是罵不還口打不還手,
就算是稍微折騰一二,也很快就消弭得無聲無息。
根本做不到對朝堂有絲毫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