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氣氛有些凝重,二人相對無言,
放在角落的香爐飄散著嫋嫋青煙,讓屋內彌漫著一股清香,
沉默許久,陸務升臉色凝重,緩緩開口:
“這麼說來,我等要快一些,不可再行耽擱,若是讓局勢再惡化下去,恐怕回天無力,
到時候大乾....可就不知走向何方。”
陸務升眼中流露出一絲憂愁,在他這等朝堂大員看來,內部的問題還有解決可能,
但外部的蠻國已成大勢,若是再與乾國內一些人勾結,頃刻就會將乾國顛覆。
他所擔憂之事與林青截然相反,
林青覺得內部之事已經無法調和,甚至沒有挽回之機。
二人一文一武,所擔憂之事截然不同,但最終目的卻恰恰相同。
保住這大乾江山,至少要讓大乾苟延殘喘一段時間,不至於在他們手中崩塌。
陸務升有些好奇,在心中思慮片刻才出聲詢問:
“靖國公爺那日在秦河畫坊上為何與他們見麵?任他們在邊疆之地蹦躂,豈不是更好?”
陸務升此時還不知道林青與光漢皇帝密謀的邊疆之事,
林青也沒有打算告訴他,而是輕聲道:
“時不我待,眼前的敵人太多,多到我們無法察覺,
不如利用榷場讓其顯現出身形,我等心中也有幾分了然,
日後若是行酷烈手段,也好有個目標。”
此話一出,陸務升的眉頭緊皺,眼前隻覺得有屍山血海彌漫,
他眼眸微張,瞳孔微微放大,臉上閃過一絲驚駭,連忙說道:
“靖國公爺,刀兵隻能向外,不能向內,
一旦開了這個頭,那大乾休想再安生下去,定然要攪得天翻地覆。”
林青卻毫不在意,隨意擺了擺手:
“隻是最後的一些手段罷了,不一定用,但要讓他們心生忌憚,
隻要靖安軍與西軍不敗,大乾內部之事就有緩和餘地。
而若是邊軍敗了...”
林青沒有再說下去,陸務升也陷入了沉默。
過了許久,他才發出一聲輕歎:
“新政一事都察院會全力推行,利用京官休沐這一段時間將一些事情定下,
其中阻攔之人,都察院也會全力清掃,力爭在開年之時,新政有所推行,至少要讓那些工坊動起來,給百姓一些交代。”
“如此甚好,另外...還請陸大人做好準備,
若是京畿之地再起波瀾,動手之前要先與宮中通個氣,可莫要傷及自身。”
林青沒來由地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陸務升眉頭微皺,心中咯噔一下,敏銳地察覺到其中不對。
這些日子京中的氛圍越來越古怪,東一榔頭西一棒子,
最為古怪之人就是眼前之人放出了那筆稅費,
放在以往,那是萬萬不可能。
在陸務升心中,靖安軍與林青是從來不會退卻之人,
如今就這麼堂而皇之地退了,還將這事攪得儘人皆知,讓陸務升有一些不好的預感。
再加上剛剛林青所說,陸務升心中的不安已經湧到了極致,臉色來回變換,
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事?
不過他也識趣地沒有發問,隻是他的臉色有些古怪,遲疑著點了點頭:
“本官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