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林青與馬純跟隨太監來到了一座名聲不顯的大殿前,眼中不免流露出古怪。
但很快,他們便見一襲紅衣的黃俊走了出來,臉色愈發古怪。
黃俊走到近前,輕輕一笑:
“新年新氣象,陛下覺得禦書房太過沉悶,便來到此地辦公,等過一些日子再回去。”
此話一出,林青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但卻沒有作聲。
一側的馬純倒是臉色大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很快,二人在大殿內見到了許久未見的光漢皇帝,
依舊如往常那般,身穿常服,整個人埋在桌案中,
隻是兩鬢斑白又多了一些,額頭上的白發也多了一些。
林青打量著四周,眼前這大殿雖然空曠,
但陳設還是十分熟悉,依舊如禦書房那般。
察覺到腳步聲,光漢皇帝抬起頭,
略顯疲憊的眸子投了過來,隨即綻放出笑容,略顯爽朗的聲音響起:
“哈哈哈哈,讓朕看看...一彆多日,倒是看起來消瘦了許多。”
光漢皇帝的視線在馬純與林青身上來回打量。
“陛下...”
馬純聲淚俱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泣不成聲。
林青雙手合攏,麵容嚴肅:“臣林青參見陛下!”
“不必多禮,這裡沒有外人,黃俊,拉他起來,哭哭啼啼地像什麼樣子。”
黃俊微微一笑,上前手掌輕撫便將馬純拉了起來。
光漢皇帝將眸子投了過來,露出笑容:
“馬純啊,奏疏上可都是在說你在兩淮之地無惡不作,
不僅擾得民不聊生,還讓兩淮的官員欲哭無淚,就差買一口棺材隨身攜帶了。”
聽到此言,馬純臉上露出一些尷尬,沉聲道:
“陛下,您有所不知,奴婢此行前去所聞所見駭人聽聞,
但奴婢對於正事可是一點都不敢耽誤,也不敢有絲毫貪墨。
那些官員...就是看奴婢拿了他們的銀子,才如此報複,還請陛下為奴婢做主。”
“哈哈哈,好了好了,一把年紀了奔波千裡,辛苦你了。”
光漢皇帝聽聞此言笑了起來,隻是眼中有些凝重。
馬純聽聞此言淚如雨下,他已經可以確定,靖國公所說為真,陛下是個厚道人。
他聳了聳鼻子,從懷中拿出了一份奏疏,沉聲道:
“陛下,這是奴婢這些日子在兩淮之地的所聞所見,奴婢都記了下來,還請陛下一觀。”
黃俊頓時走了上來,從他手中拿過奏疏呈了上去,
光漢皇帝輕輕瞥了一眼,眼中雖然有著一些渴望,但還是忍住了,沉聲道:
“今日是高興的日子,這些不開心的事明日再看,兩淮鹽政崩壞已久,看了生氣。”
馬純抿了抿嘴:“陛下明鑒。”
光漢皇帝笑著看了看他,聲音放緩了一些:
“一路奔波勞累,快些下去歇息吧,朕聽聞你的親族也在京城居住,
朕準你出宮探望,多停留一些時日,
你的年紀也大了,也該享受一番天倫之樂。
若你什麼時候想出宮,不想在這宮中了,就過來與朕說,朕不會阻攔的。”
若是旁人說此話,馬純定會認為這是在綿裡藏針,
但陛下貴為天子,何至於和他這個奴仆耍心思,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