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員的聲音落下,現場四周便有二十餘名軍卒手持大喇叭重複著他的言語,
將他所說的話傳遞四方。
此言一出,果然要比戰鼓雷動要有用得多,
不少視線還停留在商品上的商賈以及草原權貴都將眸子抬了起來,看向不遠處的高台。
還有不少人發現自己的視角看不到台上,便帶著下屬開始向台下擠去。
場麵有了些許混亂以及嘈雜。
草原上,草原六部以及草原六王擁有絕對的權威,草原上頂到天的大人物。
即便今日所來的諸多權貴,
都是各部落的首領或者舉足輕重之人,但沒見過日逐王真容的大有人在。
他們有些激動,有些憧憬,還有一絲惴惴不安。
激動於憧憬的是由草原王者參與其中這榷場,定然能長久保留,
不安的是...草原日逐王,在兵敗之後成了大乾順昌王,
此等身份轉變,雖然尊貴,
卻讓在場不少人心生忌憚,視線在看向周遭靖安軍時,充斥著隱晦打量。
而至於在場的諸多乾人商賈以及百姓,
有些趾高氣揚地看著周遭的草原人,一副取得大勝的模樣,
草原壓製多年,他們不知受了多少氣,
今日終於翻身做了草原人頭上的主子!
截然不同的兩種氣氛在榷場內碰撞,向著天空扭曲,使得榷場內怪異萬分。
但不論是怪異的氣氛還是嘈雜的聲音,都在拓跋硯的身形出現後恢複平靜。
陽光斜灑在榷場高台上,塵土被微風輕輕揚起,又緩緩落下。
他身披一襲鎏金甲胄,緩緩走來,
行進間腳步無聲,但在場所有人都覺得有腳步在輕輕落下!
甲胄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光芒,仿佛每一片甲片都蘊含輝煌與榮耀。
他的步伐穩健有力,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屏息凝視。
他的出現驅散了場中的怪異氛圍,取而代之的是驚愕!
場麵安靜的氛圍被陡然打破,不知多少人在同時竊竊私語,向著身邊的大人物稟報!
三品,拓跋硯是三品!
所有人都麵露震驚,抬頭看去,
拓跋硯周身彌漫著一股強大氣場,如山嶽般沉穩,又如江河般奔騰不息。
這股氣息幾乎不加掩飾地彌漫開來,讓周圍的空間都為之震顫。
人們麵麵相覷,眼中滿是震驚與驚愕,
即便是那些平日裡自視甚高的強者,也不得不承認,
在拓跋硯麵前,他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與渺小。
而且,濃濃的疑惑在所有人心中交織,
昨夜發生了什麼?
若是他們沒有記錯前些日子,
他們前日還看到拓跋硯在門口的小板凳上靜坐,
看著人來人往,一副老人家的模樣。
僅僅過了一夜就破境入三品?難不成是一朝悟道?
不等眾人有所反應,拓跋硯就立在了高台中央,
看著下方的一張張人臉,
他沒有怯場,也沒有畏懼,反而找到了以往那萬眾矚目的感覺。
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輕笑,聲音洪亮,伴隨著氣力擴散在整個榷場回蕩:
“諸位,好久不見。”
直到此時,一些人的心緒才被拉了回來,
紛紛投向高台一些見過拓跋硯的人,察覺到他身材消瘦,不複以往那般強壯,
就連神情似乎也變得沒有以往那般鋒芒畢露,不由得心生感慨麵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