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幾,殿外傳來一陣沉重有力的腳步聲,
仿若戰鼓擂動,節奏沉穩。
值守太監高聲通稟:
“陛下,大將軍赫連誠求見!”
神武皇帝原本暗沉的眼眸沒有絲毫變化,坐直身子,沉聲道:
“宣!”
不多時,赫連誠身穿甲胄,大步邁入殿中。
他三十餘歲的模樣,長相粗糙,胡子在身前輕輕飛舞,
身上的玄鐵重甲也傷痕累累,充滿了刀削斧刻的痕跡,
他走起來路虎虎生風,帶著一些銳利與豪放,
不多時,他來到殿中,單膝跪地,抱拳行禮,聲如洪鐘:
“末將赫連誠,參見陛下!”
動作乾脆利落,帶著草原鐵騎的颯爽英姿。
“平身罷,軍備一事進展如何?”
神武皇帝將身子靠在龍椅上,語調平淡,目光隨意地落在赫連誠身上。
赫連誠起身,昂首挺胸,恭敬回道:
“陛下,軍備諸事進展順遂。
新兵經數月操練,如今騎射技藝嫻熟,
馬背上挽弓搭箭,百步穿楊不在話下。
近戰長刀長槍揮舞,亦是虎虎生風,頗具我草原兒郎勇猛之態。
糧草調集也近尾聲,各部落聽聞出征,踴躍貢奉,
牛羊滿圈、穀粟盈倉,支撐數月奔襲絕無問題。”
皇帝微微頷首,神色未起波瀾,隻是輕聲“嗯”了一聲,眼中多了幾分淡淡的嘲諷,
他可不相信什麼“踴躍貢奉”,一切的一切,都是有利可圖,
那些一個個老狐狸,才肯將手中東西拿出來。
更重要的是....
神武皇帝眼中閃過銳利,這一次的戰事,
讓諸多族老以及部落首領,看到了贏得機會。
隻是,神武皇帝眼中隨即湧現出了淡淡的嘲諷,開口道:
“繼續吧,說說你的布置。”
赫連誠見狀,知曉這位陛下喜怒不形於色,當下便直入重點:
“陛下,還有一事尤為關鍵。
末將依計在草原西南埋下伏兵,那處地勢險要,
兩側山巒夾道,中間唯有一條狹長穀道通行,堪稱兵家絕境。
林青若妄圖故技重施,借攻取我蠻國朝廷,
逼我東北大軍回撤,西南這一路伏兵定能叫他铩羽而歸。”
說著,赫連誠上前幾步,鋪開羊皮地圖,手指沿著穀道比畫:
“待靖安軍踏入,兩側山上巨石檑木齊下,
瞬間便能阻塞通道,將其困於穀底。
我軍精銳隨後掩殺,以逸待勞,定能重創敵軍。
此計既破他戰略布局,又能折損其銳氣,
待東北戰局扭轉,我軍便可全麵反攻,直搗黃龍,踏平曲州!”
皇帝目光隨著赫連誠手指移動,臉上依舊平靜如水,隻是沉默片刻後,淡淡開口:
“如何讓林青相信,此處沒有埋伏?”
說到此處,二人臉上都閃過了一絲忌憚,
如此簡單的布置,想要欺騙一些名將,斷無可能。
頓了頓,赫連誠用力抿了抿嘴,輕聲開口:
“陛下,死人...不停地死人。”
“臣打算詐敗而歸,在遠離埋伏得很遠與靖安軍交戰,一敗再敗,再誘敵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