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豐懷揣著文書,腳步匆匆穿過京城繁華卻暗藏陰霾的街巷,
向著皇城巍峨高聳的朱紅大門走去。
一路上,往昔熟悉的市井喧囂此刻仿若隔世之音,
他滿心憂慮,無暇顧及。
眼前的局勢,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嚴峻,
以至於他這位錦衣衛指揮僉事都暗暗心驚,滿心忌憚。
能在京城之外截殺驛卒的,定然是一個又一個的大勢力,
說不得,軍伍之人也參與其中...
否則,不可能做到此等密不透風!
燕豐很快便待至皇城門前,出示腰牌,
經層層通稟核驗,隨著前來接引的小太監,進入皇宮,
在蜿蜒曲折的宮道快步前行。
陽光灑在漢白玉鋪就的路麵上,泛起清冷光輝,兩旁宮牆高聳,雕龍畫鳳。
可燕豐卻覺如行冰窖,寒意從腳底直竄腦門。
行至“禦書房”外,大太監黃俊已候在階前,
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高深莫測的模樣。
見燕豐趕來,微微頷首,抬手示意噤聲,而後輕手輕腳推開殿門。
偏僻大殿內依舊空空如也,隻有最角落擺放著書桌床榻,
一切靜謐無聲,唯有光漢皇帝批閱奏章的沙沙聲響,
仿若蠶食桑葉,在空曠殿內回蕩。
光線透過雕花窗欞,灑下細碎光影,
塵埃在光束中浮遊不定,似欲擾亂這凝重氛圍。
黃俊走到光漢皇帝的禦案之前,抿了抿嘴,微微彎腰,躬身開口:
“陛下,燕豐來了。”
光漢皇帝頓住筆,腦袋微抬,眼中陰霾不可抑製的發散,讓他的臉色都有幾分凝重。
“查清楚了?”
“回稟陛下,發現了一些端倪,真正的幕後凶手還未找到。”
光漢皇帝將手中朱筆一丟,靠坐在椅背上,臉色凝重到了極點:
“黃俊,朕最近隱隱有一些不祥的預感,睡覺時眼皮一直跳。”
“陛下,是您這幾日憂思過慮了,
待到事情查清,自然可以放鬆歇息。”
光漢皇帝歎了口氣,看著桌上堆積的文書奏折,
沒來由地感受到一股煩悶,他伸出手捏了捏眉心,淡淡道:
“叫他進來吧。”
“是...”
不多時,燕豐邁入殿內,來到禦案之前,即刻跪地行禮,高呼:
“臣錦衣衛指揮僉事燕豐,叩見陛下!願陛下龍體安康!”
皇帝並未抬頭,隻是淡淡道:
“平身,講吧。”
燕豐起身,偷瞄一眼皇帝冷峻麵容,心下一緊,忙將事情始末一一道來:
“陛下,近日京畿不寧,
錦衣衛千戶顏山率人勘查,官道現諸多異象。
先是尋得疑似驛卒血跡,後又焚毀驛車,車內信件俱毀,
結合監察禦史失蹤、楚州嶽州文書斷絕近十日之事,
臣恐有勢力蓄意隔絕京城與地方聯係,意圖擾亂朝綱,
且蠻國此時動作可疑,西北靖安軍備戰,東北方或已暗流湧動,楚嶽二州恐怕要麵臨危險境地。”
光漢皇帝緩緩抬起頭來,目光如電,
直射向燕豐,殿內溫度仿若瞬間驟降:
“既來稟明,可有應對之策?”
燕豐忙抱拳回道:“陛下,臣已派顏山加派人手盯緊各方勢力,
朝中大臣、權貴往來皆在監視之下,一有異動,即刻審訊。
隻是當下局勢不明,臣懇請陛下恩準,
必要時可在京城實施宵禁,以防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