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內,燭火搖曳,
昏黃的光在帳內晃蕩,映得四周人影影綽綽。
光漢皇帝高坐主位,神色冷峻,目光如炬,
鎮國公納蘭亭、興國公孟述與刑部侍郎張峻峰分坐兩側,
案幾上擺滿從先鋒軍遇難現場搜羅來的證物,
氣氛凝重得好似能擰出水來。
鎮國公眉頭擰成個“川”字,手指下意識地輕敲案幾,打破寂靜:
“陛下,諸位,先鋒軍全軍覆沒一案,
如今線索繁雜,卻又似乎隱隱指向一處,實在令人費解。”
他聲音低沉,帶著幾分疲憊,可威嚴絲毫不減。
張峻峰微微欠身,神色肅然:
“鎮國公所言極是,下官查驗過那些先鋒軍屍體,
傷口手法狠辣,絕非普通匪寇能為。
且現場發現的楚州軍甲胄,更是疑點重重。”
說著,他拿起那頂刻有“楚州軍”字樣的頭盔,仔細端詳,
“下官留意到,這些甲胄雖破舊,
但磨損痕跡與正常戰鬥損耗不同,
倒像是刻意為之,似要掩蓋什麼。”
興國公孟述站起身,在帳內踱步,鞋底與地麵摩擦,發出沉悶聲響:
“張大人說得在理。
我反複思量,先鋒軍剛出征便遭此橫禍,
且事發楚州境內,楚州軍甲胄又大量出現,絕非偶然。”
他停下腳步,看向皇帝,
“陛下,依臣之見,此事怕是與楚州本地軍事力量有關聯,
莫非是楚州衛裡出了內奸,勾結外敵,設下此局,坑害先鋒軍?”
皇帝微微頷首,神色凝重:
“不無道理,隻是楚州軍如今在拒守龍翔關,向來忠心,
若無確鑿證據,不可妄下定論。”
恰在此時,一名親兵匆匆入帳,單膝跪地:
“啟稟陛下,諸位大人,嶽州副將軍趙瑞陽求見。”
皇帝與鎮國公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皇帝沉聲道:“宣他進來。”
趙瑞陽踏入大帳,臉上掛著謙遜笑意,拱手行禮:
“陛下,鎮國公、興國公、張大人,
不知諸位商討先鋒軍事宜可有進展?
末將心中憂慮,特來問詢。”
他目光掃過眾人,看似鎮定,可眼底那一絲緊張,還是被皇帝敏銳捕捉到了。
皇帝看著趙瑞陽,目光如鷹隼般銳利:
“趙將軍,來得正好,朕正有一事想問你。”
聲音雖不高,卻透著無形壓力。
趙瑞陽心中一緊,強裝鎮定:
“陛下請講,末將知無不言。”
鎮國公起身,緩緩走到趙瑞陽麵前,
拿起那副刻有“楚州軍”字樣的甲胄,遞到他跟前:
“趙將軍,你且看看這甲胄,可有什麼要講?”
趙瑞陽瞧見甲胄,臉色瞬間微變,不過眨眼間,又恢複常態。
他接過甲胄,佯裝仔細查看:
“這...像是我大乾軍的甲胄,瞧著破舊,還沾著血跡,想必經曆過惡戰。
陛下,鎮國公,這是從何處尋得的?”
聲音聽著平穩,可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泄露了他內心慌亂。
皇帝緊緊盯著趙瑞陽,一字一頓道:
“這是在先鋒軍遇難現場附近大坑裡發現的,數量不少。
趙將軍,你覺得為何此處會有這麼多楚州軍甲胄?”
趙瑞陽心裡“咯噔”一下,麵上仍強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