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帳內,燭火搖曳,
昏黃的光線在帳內晃蕩,映照著趙瑞陽那血肉模糊的身軀。
他被鐵鏈緊緊鎖在刑架上,
身上的衣物早已被血水浸透,一縷縷碎布掛在傷痕累累的肌膚上。
他的頭無力地低垂著,頭發淩亂地遮住了臉龐,
唯有急促且粗重的喘息聲,昭示著他還尚存一絲氣息。
“說!林鶴軒究竟是如何謀劃這一切的?
你若再敢隱瞞,休怪我等不客氣!”
刑部侍郎張峻峰滿臉怒容,走上前,
一把揪住趙瑞陽的頭發,迫使他抬起頭來。
趙瑞陽緩緩睜開雙眼,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絕望,乾裂的嘴唇微微顫動,發出微弱的聲音:
“我...我說,求你們,給我口水喝...”
鎮國公納蘭亭坐在一旁,麵色陰沉如水,
他微微點頭,示意手下給趙瑞陽喂水。
一名軍卒端來一碗水,小心翼翼地喂到趙瑞陽嘴邊。
趙瑞陽貪婪地大口吞咽著,
水順著嘴角流淌,浸濕了胸前衣物。
“林鶴軒...他暗中勾結了不少人,豢養了這批私兵,或者這些私兵是其他人的。
他知曉先鋒軍出征的消息後,便定下了這李代桃僵之計。”
趙瑞陽聲音沙啞,每說一個字都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他先是截殺了我所帶的軍卒,又將這些私兵混入軍中。
然後,在先鋒軍行軍途中,與先鋒軍主動接觸,
然後將先鋒軍引入絕境,全部殲滅。
之後,又命人將楚州軍的甲胄埋在現場,意圖嫁禍給楚州衛,混淆視聽。”
“那你為何要聽從他的擺布?
你也是朝廷命官,怎可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興國公孟述怒目圓睜,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質問道。
趙瑞陽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低下頭去:
“他...他拿我家人的性命威脅我。
若我不配合,他便要殺了我的父母妻兒。
我...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說著,他的眼中湧出淚水,順著滿是血汙的臉頰滑落。
帳內眾人聽了,皆是一臉震驚與憤怒。
“荒謬!如此便可以背叛朝廷,殘害萬千將士?你這是罪無可恕!”
張峻峰鬆開揪住趙瑞陽頭發的手,退後幾步,滿臉厭惡地看著他。
鎮國公沉思片刻,目光緊緊盯著趙瑞陽:
“你說的可都是實話?若有半句假話,你知道後果!”
趙瑞陽連連點頭:
“句句屬實,句句屬實啊!
大人,我現在隻求你們能放過我的家人,他們都是無辜的。”
鎮國公冷哼一聲:
“你的家人是否無辜,待此事查明後,自有定論。
現在,你且將林鶴軒的行蹤交待清楚。”
趙瑞陽麵露難色:
“我...我也不知道他現在何處,
先前他還在軍營裡...可後來就不見了蹤跡,
我心中有些懷疑,便去了中軍大帳。
不過,他好像在軍中有一些內應,說不定此刻就躲在哪個角落。”
鎮國公與興國公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立刻傳令,封鎖整個軍營,
對每一個營帳、每一個角落進行搜查,務必將林鶴軒揪出來!”
鎮國公站起身來,大聲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