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帳內,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
鎮國公納蘭亭臉色鐵青,拳頭緊握,關節泛白。
“前軍已經開始死人了,這仗還怎麼打?”
興國公孟述眉頭緊鎖,重重地歎了口氣:
“如今這局麵,再僵持下去,不用敵軍動手,我們自己就垮了。”
內閣首輔王無修站在一旁,神色嚴峻,沉思片刻後說道:
“當務之急,一是要加強對軍營的管控,防止出現嘩變。
二是要派出更多人手,擴大搜索範圍,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水源。
就算是憑空造,也要造一個好消息出來。”
興國公孟述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聲音沉重:
“首輔大人啊,這等事都督府已經做了,
但奈何沒有真的水車回來,誰都不會信啊。”
王無修麵露沉默,站在那裡不知想些什麼
然而,就在此時,帳外傳來一陣嘈雜。
一名渾身血跡的軍卒踉蹌著衝進營帳,撲通一聲跪地:
“大人,不好了!前軍那邊亂起來了!
一些軍卒受不了缺水之苦,開始搶奪其他營帳的存水,已經有人傷亡了!”
“什麼?”
鎮國公猛地站起身來,眼中怒火中燒,
“立刻派人前去鎮壓,將帶頭鬨事者抓起來,嚴懲不貸!”
“是!”軍卒領命,匆匆退下。
鎮國公轉身看向興國公和王無修,眼中滿是憂慮:
“軍心一亂,比敵軍來襲還要可怕。”
興國公神色凝重,點頭道:
“不錯,我這就去前軍,親自安撫將士,穩定局麵。”
說罷,他大步走出營帳。
王無修看著他的背影,發出了一聲重重歎息:
“非戰之罪啊,這仗已經沒法打了,就此撤兵吧,至少給軍卒們一個向回跑的希望,不能再向前走了。”
鎮國公納蘭亭有些詫異地看向王無修,眉頭微皺,
王無修察覺到了這一目光,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鎮國公,文武之爭古來有之,但如今危難關頭,還是要合力共渡難關,此行咱們所帶軍卒將近十二萬,一旦嘩變,咱們都得死在這。”
聽他這麼一說,納蘭亭才半信半疑地點了點...
“既然已經開誠布公了,你老實與我說,到底是誰搞的鬼?”鎮國公話鋒一轉,發問。
王無修聞言,眼神微微閃爍,旋即低下頭,長歎一聲:
“鎮國公,此事錯綜複雜,
我雖有所懷疑,但實在沒有確鑿證據,不敢妄言。
如今這局勢,當務之急是平息嘩變,找到水源,挽救這十二萬將士性命。”
鎮國公納蘭亭緊盯著王無修,
試圖從他的神情中窺探出一絲端倪,
但王無修始終低垂著眼簾,讓人難以捉摸。
納蘭亭心中暗罵老狐狸!
“罷了,若是王大人想明白了儘可以來找本公。”
納蘭亭咬了咬牙,轉身朝帳外走去,
王無修看著納蘭亭匆匆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最後搖頭發出了一聲歎息。
前軍營地,已然陷入一片混亂。
烈日高懸,地麵升騰起層層熱浪,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點燃。
營帳東倒西歪,衣物、兵器散落一地,
到處都是驚慌失措的軍卒和橫七豎八的屍體。
血水混著泥土,散發出一股刺鼻腥味,在熱浪的裹挾下,愈發濃烈。
“把水交出來!你們這群人,想渴死我們嗎?”
一個滿臉通紅、雙眼布滿血絲的軍卒,手持長刀,瘋狂地揮舞著,
對著另一群軍卒嘶吼道。
他嘴唇乾裂,血痕清晰可見,聲音因極度的乾渴和憤怒而變得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