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日,軍營仿若墜入了人間煉獄。
前軍營地中,營帳林立,狂風呼嘯著,
帳外的軍旗在風中無力飄搖,
如同病入膏肓的軍卒般奄奄一息。
營地內,到處都是呻吟聲。
患病的軍卒們或躺或坐,
臉色慘白如紙,嘴唇乾裂,眼睛深陷,眼神中滿是絕望。
他們身體滾燙,卻又止不住地顫抖,
嘴裡不時嘟囔著胡話,聲音在風聲中顯得淒涼。
軍醫們穿梭在營帳之間,腳步匆忙卻又透著深深的無力。
他們臉上寫滿了疲憊與無奈,汗水混合著淚水,不停地從臉頰滑落。
手中草藥和藥丸似乎失去了效力,
麵對這凶猛疫病,他們已黔驢技窮,眼中滿是放棄神色。
後軍營地的景象同樣觸目驚心。
疫病如洶湧的潮水,徹底將這裡淹沒。
整齊有序的營帳變得雜亂無章,
患病軍卒們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無人照料。
一些軍卒試圖掙紮著起身,
卻又因體力不支而重重地摔倒,發出痛苦的悶哼。
周圍軍卒們驚恐地看著這一切,或是麻木地坐在一旁,靜靜等著。
整個營地彌漫著一股腐臭和藥味混合的刺鼻氣味,幾欲作嘔。
恐懼的情緒如同野火,整個後軍營地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相比之下,中軍營地暫時還保持著一絲秩序。
雖然也有軍卒發病,但數量相對較少,
且在嚴格的管控和軍醫們的努力下,暫時得到了控製。
中軍大帳內,光漢皇帝端坐在案幾前,
臉色凝重,雙眼布滿血絲,死死地盯著桌上軍報。
他的手不自覺地緊緊攥著,指關節泛白,額頭上滿是汗珠。
帳內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時不時地抬頭望向帳外,眼神中透露出憂慮。
這時,營帳外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
刑部侍郎張峻峰匆匆走進營帳。
他的衣衫淩亂,頭發也有些蓬亂,臉上帶著疲憊。
他快步走到皇帝麵前,
“撲通”一聲跪地,聲音洪亮地說道:
“陛下,臣已查明疫病根源!”
皇帝猛地站起身來:
“快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張峻峰抬起頭,神色嚴肅:
“陛下,這疫病的根源並非汙水,而是新運來的水出了問題。
臣經過多方調查和檢驗,發現前軍和後軍都曾飲用過新水。
而中軍營地先前存有一些舊水,所以疫病尚未大規模爆發。
如今新水已停止供應,中軍這邊也加強了對水源的管控,暫時控製住了疫情。”
皇帝聽後,臉色一陣白一陣紅,憤怒地一拳砸在案幾上:
“可惡!竟有人如此大膽,在水源中下毒,這是要置大軍於死地啊!”
張峻峰連忙磕頭:
“陛下息怒。
臣建議,立刻派人尋找新的安全水源,
同時對全軍進行排查,
將新水與舊水相隔絕,避免軍卒們再行飲用。
而後,嚴懲那些參與水源下毒的幕後黑手,以儆效尤。”
皇帝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立刻傳令下去,按照你的建議執行。
務必儘快找到安全水源,拯救將士。
至於那些幕後黑手,給朕徹查到底,一個都不能放過!”
“遵旨!”
張峻峰領命,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皇帝叫住他,
“後軍的興國公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