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內,燭光搖曳,光線昏暗而曖昧。
帳內空氣仿佛凝固,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
光漢皇帝身著一襲暗金色的長袍,
端坐在寬大座椅上,身姿挺拔,麵容平靜得有些詭異。
他雙眼深邃如淵,幽暗中閃爍著難以捉摸,
全然沒了之前的暴躁與焦急,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雲淡風輕,
仿佛眼前這場關乎生死存亡的大戰,不過是一場木偶戲。
黃俊靜靜地站在皇帝身側,微微弓著身子,臉上帶著慣有的恭順。
帳外,喊殺聲依舊震耳欲聾,夾雜著兵器碰撞的鏗鏘聲,戰馬的嘶鳴聲,
這些聲音如同洶湧潮水,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中軍大帳,
然而卻絲毫未能打破帳內這詭異的平靜。
光漢皇帝微微抬起頭,目光緩緩掃過帳內每一處角落,
似乎在審視著自己的領地。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黃俊身上,嘴唇輕啟,聲音低沉而平穩:
“黃俊,敵軍如今殺到哪裡了?這一夜之間,又殺了多少人?”
他的語氣就像是在詢問今日天氣一般,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
黃俊聞言,聲音壓得極低:
“陛下,據前方傳來的消息,敵軍已然攻破前軍和後軍防線,此刻正向中軍逼近。
至於傷亡人數...”
他頓了頓,偷偷抬眼觀察了一下皇帝臉色,
見皇帝神色平靜,才繼續說道,
“如今局勢混亂,具體的傷亡數字難以統計,
但依臣估計,前軍和後軍恐怕已損失大半,
中軍也折損了不少將士,
另外...還有不少大臣死在風波之中,似是有人專門在其中斬殺。”
光漢皇帝輕輕點了點頭,
臉上沒有露出絲毫驚訝,仿佛這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他微微眯起眼睛,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片刻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死了這麼多人啊...”
他的聲音很輕,在這寂靜營帳內回蕩。
黃俊默默地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黃俊,你說這天下,究竟是朕的天下,還是那些大臣們的天下?”
光漢皇帝突然開口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
黃俊抬起頭,看著皇帝平靜卻又深不可測的麵容,回答道:
“陛下,這天下自然是陛下的天下,
陛下乃真命天子,受萬民敬仰,這江山社稷,皆由陛下主宰。”
光漢皇帝冷笑一聲:
“說得好聽,大乾國運三百載,地方朝堂相互勾結,
大臣們結黨營私,爭權奪利,全然不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他們表麵上對朕恭敬有加,實則各自心懷鬼胎,
朕的旨意,不過是一紙空文。”
他的聲音逐漸提高,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陛下息怒,那些逆賊不識好歹,竟敢冒犯天威,實在是罪該萬死。
陛下定能明察秋毫,將那些亂臣賊子一網打儘。”
光漢皇帝目光冷冷地盯著帳內搖曳的燭火,
跳躍的火苗在眼眸中映出一抹詭譎光亮。
“黃俊,此次敵軍來襲,看似是一場大禍,實則是肅清朝堂的良機啊。”
黃俊心中猛地一震,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平靜,
身為三品武夫,多年在宮廷的摸爬滾打讓他早已學會喜怒不形於色。
他微微躬身,垂首道:
“陛下聖明,老奴雖愚鈍,但也深知陛下定有深意。
隻是這戰場上刀槍無眼,諸多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