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布政使劉臨雲站在一旁,目光不時偷瞄著林青,額頭上的冷汗隱隱閃爍。
他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
暗自揣測著林青究竟查到了何種程度,又是否會牽連到自己。
而林青則完全沉浸在糧草賬目之中,
那專注的神情仿佛要將每一頁紙張都看穿。
府衙主事在聽到林青說出“元誌鴻死了”這幾個字時,身體猛地一震,
原本就顫抖不已的雙腿此刻更是如同篩糠一般。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沒有一絲血色,
嘴唇也微微哆嗦著,眼睛瞪得老大,滿是驚恐。
“國...國公,這...這怎麼可能?”
府衙主事結結巴巴地說道,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慌亂,
“那逆子雖說平日裡不爭氣,
可...可也不至於就這麼沒了呀。
國公,您...您是不是弄錯了?”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僥幸,
試圖從林青的表情中找到一絲破綻,以此來安慰自己那顆慌亂不堪的心。
林青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府衙主事,
冷笑一聲,聲音冰冷得如同臘月北風:
“弄錯?元誌鴻負責押運的糧草賬目存在諸多疑點,
如今他人已死,你身為他的父親,當真對他所做之事一無所知?”
府衙主事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雙手撐著地麵,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絕望。
他抬起頭,眼神閃爍不定,嘴唇囁嚅著,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過了許久,他才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哭喪著臉說道:
“國公,下官...下官確實有所隱瞞,
那逆子前些日子回來過一次,神色慌張,身上還帶著傷。
他告訴下官,他在押運糧草的時候,
做了些...做了些不該做的事,怕被人發現,所以想逃走,
下官當時勸他去投官,可他不聽,第二天就又跑了。
下官以為他逃得遠遠的,或許能躲過一劫,
沒想到...沒想到他竟然死了。”
說著,府衙主事雙手抱頭,痛苦地嚎啕大哭起來。
林青看著府衙主事那痛哭流涕的模樣,
心中卻沒有絲毫憐憫,甚至還搖了搖頭,
他站起身來,走到府衙主事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冷地說道:
“你以為你哭幾聲,說幾句不知情的話,就能蒙混過關嗎?
元誌鴻當場就死了,難不成是他的屍首回來?
說,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麼?
若再敢隱瞞半句,本公定讓你生不如死!”
府衙主事被林青的話嚇得渾身一哆嗦,
他抬起頭,眼神中滿是哀求:
“國公,下官真的知道的不多啊,
那逆子隻是偶爾透露過幾句,說有人在糧草上動手腳,從中謀取私利。
他還說,這件事背後有大人物撐腰,
他一個小小的督糧官,根本不敢反抗。
下官...下官也是怕惹禍上身,所以才一直不敢聲張啊。”
林青搖了搖頭,目光一凜,大聲喝道:
“來人!將這府衙主事給我抓起來,嚴加審問!
讓他把知道的事情全部吐出來!”
兩名軍卒立刻上前,將府衙主事從地上架了起來。
府衙主事拚命掙紮著,大聲喊道:
“國公,下官真的已經把知道的都說了啊,您就饒了下官這一次吧!”
然而,他的呼喊聲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很快便被軍卒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