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宮門口,軍卒核對完名單,恭敬地讓開了路。
走進奉天殿,陳文軒抬頭一看,心裡又是一沉,
往日裡站滿大臣的位置,今日空了近一半,
尤其是戶部、工部的位置,更是全空著,
隻有幾個中立的大臣站在那裡,臉色都不太好看。
明承恩坐在龍椅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看著下麵稀稀拉拉的大臣,手指緊緊攥著扶手。
昨夜海嶽的話還在耳邊,今日靖安軍攔人的場景又擺在眼前,
他心裡清楚,這朝堂,已經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海嶽走進來,看到殿內的景象,神色平靜地走到隊列前,躬身行禮:
“陛下,臣請奏恢複五軍都督府職權一事,
昨日已呈奏折,還請陛下明示。”
明承恩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
“準奏,傳朕旨意,即日起,
恢複五軍都督府調兵權、將領任免權及糧草調配權,
由靖國公林青總領其事,五軍都督府各官由林青舉薦。”
話音落下,殿內一片寂靜。
陳文軒等人躬身行禮:
“陛下英明。”
而那些中立的大臣,則始終沒有說話...
但卻沒人敢反對,
宮門外的靖安軍,就是最好的威懾。
明承恩看著下麵大臣,又看了看殿外飄著的雨絲,突然覺得一陣無力。
他這個皇帝,終究還是成了傀儡。
殿外,喬剛依舊騎著黑馬,守在宮門口。雨絲落在他的甲胄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他卻像沒感覺一樣,眼神堅定地看著遠方,
他知道,今日之後,大乾的天要變了。
......
五軍都督府的正廳久未啟用,今日卻被打掃得一塵不染。
廳內梁柱上的漆皮雖有些斑駁,卻被擦拭得發亮,
正中懸掛的“治軍安邦”匾額是高祖皇帝親筆所書,
曆經百年,墨色依舊沉厚。
廳內擺著十二張梨花木案幾,案上攤著各地衛所的輿圖,標注著紅黑兩色記號,
紅的是缺額嚴重的衛所,黑的是近期有異動的軍屯。
燈火從梁上垂下來,明晃晃地照在眾人身上,
映得甲胄泛出冷光,也照得每個人臉上的神情格外清晰。
辰時剛過,在京的將領與勳貴便陸續到齊。
安寶侯穆輝陽穿著一身玄色常服,腰間束著玉帶,
雖年近五十,卻依舊身姿挺拔,手裡把玩著一枚玉扳指,眼神掃過廳內眾人,
最終落在角落裡的衛國公秦覲文身上,微微頷首。
秦覲文是後軍都督,又是開國勳貴之後,
今日穿著緋色公服,袖口繡著金線麒麟,坐在案前,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輿圖邊緣,
臉色平靜,卻難掩眼底的疏離,
他素來與林青不睦,覺得林青武將乾政,有違祖製,
今日來參會,不過是礙於五軍都督府的舊例。
韓玉甲來得早,他穿著武安軍的黑色軟甲,坐在靠近門口位置,時不時抬頭看向廳外,顯然是在等林青。
廳內其餘將領,有像定西侯郭衍這樣的老將,
也有像羽林衛指揮使周平這樣的年輕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