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今日華林部頭牌朱衝,要在戲樓中唱的曲目叫鳴鳳記。
這占人很多的大武戲,最是熱鬨非凡。
戲目陣容齊整,平常不常演。
也隻有年節時才演一出,對朱衝的戲迷來說,這大軸推出的鳴鳳記,是決不能錯過的。
隻要愛聽戲的都彙集此處。
馮鈺也是戲迷,花了一年月俸銀子得了一張票券。
本想著,年初七樂樂嗬嗬來聽戲。
不料,毀滅比快樂先一步到。
馮鈺原本的計劃簡單、狠絕——朱衝唱得滿場調,踢腿,亮住,滿堂叫彩時,用那柄斷柴刀,剖出自己心肝,從這樓上躍下。
最好啊,摔得滿地腦漿子,將還帶著熱乎氣的血,濺到貴人的衣擺上。
馮鈺說著,含著淚水的眼中狠辣與絕望糅雜。
絹娘聽得心裡難受:“就沒有彆的法子了嗎?”
馮鈺本欲冷笑,可見絹娘關心又難過的神情,稍斂身上尖刺,緩緩道:“事發之後,我尋了很多人。”
馮鈺想去五城兵馬司,但在門前雪裡繞了整一日。
終不敢進去,述出自己曾遭受的一切。
翰林院直屬上官得知此事,次日命他歸家思過。
他曾想著去尋禦史,尋黃禮,但他一個翰林庶吉士,連拜帖都投不進去。
又有王長期從中作梗,馮鈺在外奔走的短時間裡,翰林院中竟傳出許多不堪的傳言。
“他們道我與多人有同衾之好,以……以臀迎人魅上。”
看著馮鈺發抖的模樣,絹娘於心不忍,上前想要說些什麼安慰一二。
但又無話可說。
傷害已經造成,任何言語安慰,都無濟於事。
數日來,心靈層麵的折磨讓馮鈺十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