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房上下得了許有德的準信兒,都高興的時候,突然,羅氏又開口了。
“爹,娘,我有句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話起了個頭,眾人都看向她。
羅氏有些慫了,但是她還是把話說了出來,“以前,家裡還有三十多畝田地,附近方圓十裡,也算是富戶了,後麵為了大哥讀書的事情,陸陸續續的賣了一些去了,現在家裡就隻剩下十幾畝田地了。咱們家這麼多口人,上麵有大哥一家人,二哥一家人,我們四房,還有老五弟沒有成親,這麼多人口,全部就靠這十幾畝田地過活,現在的口糧都緊巴巴的,如果再賣了田地,以後真的,全家人吃口飽飯都估計困難了,還不說家裡這麼多男娃娃的,長大之後,都要成親娶媳婦,沒有田,咋行啊!爹?!”
羅氏一說完,屋子裡頓時又安靜如雞了。
許嬌嬌才得知,原來以前老許家有三十多畝田,現在變成了十幾畝,這都賣去了將近一半兒了。
並且都是因為供老大讀書賣的,難怪許張氏每次一提起許老大來,就想懟許有德。
上次許嬌嬌隨口問了許張氏一句賣田的事情,許張氏就心情不爽快。
原來是這個原因。
現在老許家隻有十幾畝田地,這麼多口人要養活,確實緊巴巴。
許張氏緊抿著口,不說話。
許有德等羅氏說完,他拿著煙槍,往桌麵上磕了磕。
然後,穩著臉看向許老四,“老四,你是個什麼意思?你直說,用不著這麼轉彎抹角的,不賣地,或者你有什麼好的主意弄到銀子給你二哥治傷?或者你壓根兒就不想給你二哥治了?”
許老四喊冤曲,“爹,治啊!怎麼不治?二哥不治就真的變廢了,二哥小時候沒少背我下河撈魚摸蝦的,我是那種不講良心,眼睜睜的看著二哥殘廢的人嗎?隻是這婆娘她喜歡胡咧咧,看我不打死你……”
說著,就要抽羅氏。
羅氏把小六子抱著,擋在身上,當作擋箭牌,小六子嚇得哇哇大哭。
許老四顧著孩子,怕傷著孩子,不敢下重手,就那樣虛晃幾招的。
許張氏一聲怒道,“夠了,彆作戲了,老四,你們倆口子那幾招,老娘摸不清楚?心裡到底怎麼想的,痛快點,彆耍馬虎槍眼了,有啥說啥。”
已經夠糟心了,沒有心情跟他們再鬥心眼兒了。
許老四自然是不會承認的,追著羅氏打,“你個婆娘,讓你胡咧咧,我爹娘都決定了,哪裡還有你說話的地方?”
羅氏反正就是拿兒子當擋箭牌,一屋子的逃竄,邊逃邊大聲道,“爹,娘,您們就說我說得有沒有道理,攏共家裡就隻有十幾畝田地了,再賣,我們怎麼生活?二房人口多,孩子們都大了,眼看著過兩年都能自食其力了,我們四房的最大的孩子都還沒有滿十歲,小六子才四歲,這麼屁大一點,沒了田,他們怎麼活啊,爹娘,二嫂,我不是那沒有良心的人,救治二哥我是舉雙手雙腳讚同的,但是……能不能先分個家,給我們四房分點田地出來,不讓我們餓死,可憐可憐我們四房的幾個孩子……”
許有德突然把老煙槍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你說什麼?分家?”
羅氏仿佛沒聽出他語氣裡的極度不悅。
繼續不怕死道,“對,爹,分了家,二房他們自己要賣田賣地救二哥,用多貴的藥材都隨他們的意,反正他們沒田了,二郎幾個應該也是有本事的,長大之後再買也不遲。我們四房孩子們小,沒他兄長們有本事,將來也隻能指靠著祖宗田地過活娶妻生子了……”